桥洞下,陈戮眼泪止不住的流,硬生生将脸上的污垢冲出两道痕迹来。
“那你不是活该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老实要饭吧,这玩意干好了也能挣大钱。”
听到家里没事,曲晨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坐在床头笑呵呵的调侃道。
这小子,都三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
“别啊晨子,现在魔都就你能救我了,怎么说咱们也是几十年的兄弟,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陈戮有些急了,提高嗓门打起了感情牌。
殊不知,深更半夜的这么一喊,周围正在睡觉的流浪汉全被吵醒了,一个个骂骂咧咧的问候着他的家人。
咱们的陈大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原本就积压了许久的情绪这下算是到了爆发点,扬着脑袋嗷嗷叫的哭啊。
就连电话对面的曲晨都能感受他那凄惨的窘迫。
“得得得,你给我发个定位,我现在就去接你。”
“真的吗晨子,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正在嗷嗷哭的陈戮像是踩了刹车一样,呜呜咽咽的感动到不行,连忙将自己的位置发了过去。
“我等你哦晨子,快一点,我一秒都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
“行,距离不远,半个小时就到。”
曲晨看了看地图,无奈的起身出门,这一夜,啥也没干溜溜达达的马上天亮了。
半个小时后,曲晨开着找哨兵借来的车来到定位的地方,车子刚停下,一团灰色的影子蹿了上来。
只见一个皮肤黝黑瘦的跟麻杆一样的男人,混身上下散发着恶臭一个劲的拉车门,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陈戮?”
“是我是我,晨子,我可算见到亲人了。”
门外那道身影再次哭了起来,熟悉的声音代表着面前的家伙就是陈戮。
咔嚓,车门解锁,这家伙一个箭步窜上副驾驶。
魔都天气炎热,连日来寄宿在桥洞地下,使他原本白净的国际大牌此刻变得像抹布一样恶臭。
就连曲晨都有些人受不了这个味道,捂着鼻子往旁边躲了躲,询问道。
“你到底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才遭到这样的报应。”
“别说了,我现在只想吃顿饱饭,饿的都要抽筋了。”
陈戮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整个人跟个饿了许久的难民一样,在车里到处寻摸吃的,找了半天,总算是在手扣里找到一包小面包。
好家伙,这会也不管难不难吃了,张开嘴就是啃,恨不得连塑料袋都吃了。
“得得得,兄弟,别吃了,走我带你吃点好的。”
曲晨实在想不到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开车向着市里驶去。
“我要吃肉……”
陈戮被面包噎的直翻白眼,不停的拍打着胸口。
“行行行,吃肉吃肉。”
曲晨看他快要噎死了,将一瓶不知放了多久的矿泉水递给他,眼神之中尽是心疼。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陈戮过得都是大少爷般的生活,穿的必须大牌,吃的必须进口食品,就连上厕所的卫生纸都是联名款。
何时见过他如此落魄过,看来这小子肯定是遇到迈不过的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