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听说要移植心脏,老梁更是止不住的摇头。
“不瞒你说赵主任,这个事我们也合计过,但想要找到匹配的心脏太难了。”
“从一年前我们就开始等待,结果到了现在也没有消息。”
说到这,老梁浑浊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原本还算挺拔的身姿,这几年也因为老伴的病情彻底佝偻了下来。
早在十年前,他老伴就查出了心力衰竭的毛病,但那个时候病情较轻,每天依靠药物就能遏制。
直到两年前,本就被病魔缠身的老伴接到儿子牺牲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萎靡,直接一病不起彻底进入晚期。
“梁叔,说实话,这种病症尤其是进入晚期的患者,想要继续活下去,只有移植心脏这一条路。”
赵飞紧锁着眉头,虽然不忍再继续给老头打击,但作为一名医生,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告知病患真相。
“好,我知道了,谢谢赵主任。”
老梁没有多言,起身拿着病历,向着门口缓缓走去。
对于他来说,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啦。
“那个……梁叔!”
赵飞犹豫了一会,神色有些纠结的轻呼道。
“京都总院的钟剑南教授是心脏方面的权威,他老人家经常外出开讲座平日里难得一见,您如果能联系上他,或许还有些别的可能。”
“好,谢谢赵主任啦。”
老梁头也没回,单薄的身影缓慢向门口挪动,看得人心里止不住的酸楚。
家中独子牺牲在境外,老伴又患有如此严重的病症,多重打击之下,让这个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老人变得无比消沉。
……
重症监护室外,老梁趴在门口看向病床上面容枯槁的老伴,多年的重病令她身影干瘦形如骨骸,再加上儿子的去世所带来的沉重打击,这位陪伴了自己大半生的爱人,似乎已经有了撒手人寰的预兆。
啪嗒!
一滴泪珠从老梁的眼角滑落,医生做出的最后通告宛如索命的钟声一般,再次回响耳旁。
“还有希望吗?”
老梁并没有立刻进屋,反而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一旁的长椅坐下。
刚才赵飞建议去请钟剑南教授看诊,说是或许还有别的可能。
作为常年奔波在各大医院的常客,老梁怎能不知道钟剑南的大名呢。
可人家终归是国医圣手般的存在,一般人别说看诊,就连见一面都难如登天。
静坐沉思许久,老梁紧握着手机不停的来回搓动,思绪混乱之间,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那道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的身影。
记忆中的梁战时常挂着微笑,此刻,他就像小时候一样蹲在自己的面前,昂首轻笑道。
“爸,你给我做的飞机又坏了,轮子老是卡壳,跑着跑着就不动了。”
“爸,我想报名航校,以后开战斗机好好给你和妈长长脸。”
“爸,我通过啦,以后你儿子可就是天上地下最帅的飞行员啦!”
“爸,我也忘了这是第几封信,如果你能看到,那就代表儿子回不来啦,恕儿子不孝,未能给双亲养老,致使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但自古忠孝难两全,同为男子汉你应该不会怪我,我妈的病要一直看,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以后儿子不在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地方上的同志帮助解决,永别了,让我们下辈子再续父子情缘!”
啪嗒啪嗒……
脚步声在身旁响起,老梁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手忙脚乱擦拭一下脸上的泪珠,老头紧盯着手机像是做出什么重要决定似的,拨通了那个熟悉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