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菊在二楼收拾床,都能听到楼下一群孩子打打闹闹的尖叫声。
十几个孩子此时分成两队,传正伟带领一队,小贤才带领一队,两队人在玩丢沙巴。
这些孩子最大也不过10岁,最小差不多2岁,分得也不平均,可就是玩起来特别认真,谁也不想输给对方。
谁扔的远扔到了对方,队伍里就会爆发一阵兴奋的大叫,对面的人则是捶胸顿足还在一旁合着倒彩。
这群孩子里,老冯家的两个也在。
林文菊看了看,都在贤才的队伍里。
这大队里不说别的小队,就他们第五小队,8岁以上的学龄儿童就有好7、8个,可都没有送去上学。
这些孩子平日里也会帮着父母做些喂鸡打扫的家务活,或者帮着队里的打打猪草什么的,给家里挣个几个工分。
夏收秋收的时候,也会去地里帮忙,做些捡谷子、扳包谷、拔萝卜的农活。
别人家怎么想的,林文菊自然无法干涉。
就她自己的规划而言,她也就最多在这个乡下待8年,等考上了大学,她自然是要进城里的。
冯家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给林文菊的感觉都还不错,她也看出了家里的孩子,尤其贤才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很适合去读书的,能尽一份力推这个孩子一把,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推这这几个孩子一把,让他们以后也能像原主的大姐一样,凭借自己读书学习,走出大山去城市里,过上令人艳羡的生活,对她而言就是举手之劳。
毕竟现在还没分家,这家里的钱大多都是冯建平寄回来的,林文菊穿回来就没见过对方,实在是没办法一来就把冯建平当作是自己真正的另一半。
他寄回来的钱,没分家自然就家里管着,林文菊也不去惦记,左右她自己也能想办法攒。
但总有一天这各家是要过各家的日子的。
给这些孩子引一条路,他们能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也才不会只会巴望着自家,也算是给自己以后省些麻烦事了。
“嘿!我们赢啦!”
传正伟那一队赢了,几个孩子孩子高兴得又是跳又是挥拳头的,还转过身子对着小贤才他们做了鬼脸。
“哼!不就是赢了一次嘛!再来我们肯定赢回来!”贤才和他的小伙伴不服气,叫嚣着要再比一次。
“比就比,谁怕谁!”
“再来!这次得交换了,该我们扔沙包了!”
“再来就再来!怕了你们不成!”
“这次我们得调整一下战术,不然每次都比不赢。”小贤才拉着他的小伙伴围成一堆,要商量怎么对付对面。
“哼!我看你们能商量出什么来。”传正伟吊儿郎当的,他才不觉得对面那些小不点能赢他呢。
林文菊看了两眼,就没管这些孩子了。
她得把床单枕套换下来,盖着睡觉的土布单子也得收去洗了。虽说她平时都是睡空间里,可家里人不知道啊,她总不能因着这个一直都不洗,当个“懒婆娘”吧,最多这些过过水随便洗一洗浪一浪就可以了。
这个天气好,早点洗的话,太阳下山前就干了。
虽说叫做滩河公社,但他们这冯家大队却并没有临近河沟的,反倒是要从冯二叔家下去,翻过一座山走上几里山路才能到河沟。
要么就是从大队部那边翻山,下到公社附近,那边有个大寨子大队,有个大水库,上下游都有丰富的水流。
所以冯家大队的人用水都是用山间沟渠渗出来的细小水流,或者打的井水,要遇上了大旱时候,山里水井水都断了,就得跑几里路去水库河边挑水回来。
好在这几年年头还算不错,山涧水井水都很充沛。
后院里,妯娌几个用着冯二哥给箍的大木盆,往里面倒了好些井水,再打上一些肥皂,细细揉搓。
林文菊就更干脆了,倒上井水,先在外面洗了干净了脚,光着脚就踩进去了。
“弟妹,你这个倒是省事儿了。”冯二嫂一看,顿时笑了乐了,肥皂啥的也不打,光瞎踩两下能洗干净个啥。
“哎呀!停停停,千万别摔着了。”
冯母吓了一大跳,连忙上去要扶住她,一旁冯大嫂速度更快,快步走上来搀住了林文菊。
“弟妹,下来吧,等下我给你洗了就是。”冯大嫂也看不过去。
“没事儿没事儿,我自己注意着。”说着,她松开婆婆和大嫂的手,去搬来一根高条凳,再进木桶去扶着踩踩踩,这样就不怕摔了。
“这也是个犟的。”
冯母见她知道分寸,左右是她自己睡的,也就撒开手不去管她了。
婆媳几个自己忙自己的,家里一大堆衣服和床单被子要洗,也没工夫顾着这些了,一时之间倒也颇为和谐。
“哇”的尖锐的哭声突然从院坝传来,接着就是一阵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