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野猪没猎到,狩猎队的人倒是伤了两个。
大队长和书记为此,可是冲着王利民发了好一通火。
“知道他不靠谱,你招他上去干嘛?拿其他人的命当儿戏吗?”刘支书扶着桌子,指着王利民,很是生气。
这上山打猎,本来就带着几分凶险。
不管他们朝公社借了几把猎枪,可这并不能改变山野里的危险的事实,更别提,这回还是因着擦枪走火让队上的人受了伤。
若不是王利民当机立断,几个老队员经验丰富,还有严舟的临危不乱及时救场,怕是这回受伤的人还要多,还有人就得命丧当场。
大队长也是止不住怒气:“这要真出了事儿,你拿什么和蔡家刘家交代?!”
“我...哎...”王利民也是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尤其方才蔡正华夫妇看他的眼神,他都觉得老脸生疼。
还有老刘家,老刘是他的好兄弟,为这儿子这个刚强了这么多年的汉子也是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可又哭不出来,手都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对不起他们,可他...罢了,到底是他信错了人,大意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传兴旺,此时呆站在大队部办公室门口,人有些放空。
刘家人都着急送人去公社医院保命去了,蔡家的也是忙着处理蔡红的伤势,空着的又是个孕妇,更是不可能这时候来找传兴旺的麻烦。
“传兴旺,说吧,你准备怎么办吧!”冷静了片刻,三人走出来,对着传兴旺道。
“支书,大队长,王连长,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啊!我...我不知道那些猪会冲着他们去啊!我我...该死!”许是见着了人,放空的大脑也有些回神过来,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行了!现在你扇自己也没用了,说吧...”支书和大队长虽然不喜欢他这副做派,但还是想要好好解决这事儿的。
可这传兴旺历来就是个滑溜的,每每犯事儿说话认错倒是很快,可没啥实际的行动改变。
就比如干农活这事儿,他就是个惯会偷奸耍滑的。
一逮到他就舔着脸认错说累了,下次一定注意。
可下回同样照犯不误。
对这事儿也是一样,满口的歉意和赔不是,可就是没有落到实处,一说就提他那瞎了一只眼的儿子,哭自己命苦没本事,想要上山为儿子奔些东西,好让传正军以后能去学门手艺,能娶个好媳妇。
听得刘支书三人眉头直皱。
可这还不算完,没过一会儿,传家的两个老的带着小的也来了。
一来也和传兴旺一样,先是哭着要认错要赔不是,可一说到实际的就开始哭穷哭惨。
仿佛整个大队里就他家生活中水深火热一样。
这其中,罗大林可是主角,哭得那叫一个如泣如诉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男人出事儿了呢!
“行了!陈玉香!你也是大队干部,还是大队上的妇女主任,这事儿你该比我更懂得轻重!
蔡红是个大小伙子,让兴旺给弄得大腿给折了,以后能不能复原都是后话,可这伤筋动骨一百天,他下不了地,就没他的工分,这你家放着不管,说不过去......
还有刘平,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家子老小都靠着他,他要倒下去了,刘家就完了.....”刘支书越说,语气也越沉重。
陈玉香也是气恼,气自己的儿子不争气。
好不容易给他走着王利民的门路,将他给塞到这回的狩猎队里去,可他倒好,猪肉没分到,倒是让她家成“猪肉”了。
可心里虽是气,她也不好当场表现出来,只放软了态度:“支书,我都晓得,你只管说,我...我们家咬咬牙,该赔礼道歉的就赔了道歉,总不能寒了蔡家刘家的心......”
陈玉香就是当惯了的大队干部的,自然知道从干部的角度看重什么,倒也是很快服了软。
“只是...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那些个钱,都是要存起来给正军打算的...还有兴家也还没有成婚...总不能,总不能让孩子.....”只是说起赔偿,她就还是左右为难,一面又顾念着孙子儿子,一面又态度鲜明。
可是把我的态度很端正,可我属实能力有限,多了我就是拿不出来的样子表现得很明显了。
支书和大队长不由得一同叹了一口气,但没办法,也得为两家人,尤其是蔡家做打算不是。
......
好在,刘平送到公社去的当天就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