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延川只有这么一个句话,甚至连头都没动一下。
那天分别的时候还说的好好的,凌月亮坐在车里,含笑看着他,说会等他,两人就能结婚了。
“什么不饿,你都多少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你看看你现在这么邋遢,如果月亮醒来看见你这样,不知道多嫌弃你,赶紧的啊,吃点东西,再去洗把脸,月亮这里妈帮你看着,正好再安排月亮去做几个检查。”
听到检查几个字,纪延川眼珠转了转,人好像终于活了过来,“妈,你之前说月亮她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或者内伤,那为什么她就是不醒?”
是啊。
人为什么就是不醒。
当时的情况早就弄清楚,车队出发几个小时之后就遇到大暴雨,车队已经在半途不能再折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当时正是在山路盘旋,不能退只能进。
驾驶员都是很有经验的老队员,尽量稳住方向行驶,事发的虽然突然,但也只有两辆车出事,卡车车身高,救援也及时,车上其余人员大多只是轻伤,最严重的无非就是骨折。
而事发当时,凌月亮那一车开车的班长甚至第一时间还用身体保护了凌月亮。
凌月亮被救出来时就没有明显的外伤,但人却昏迷着,第一时间送到医院也没检查出什么,又转移到京市医院,能做的检查都做过了,人就是不醒。
徐素珍是一名出色的医生,第一次面对儿子的疑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妈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纪延川眼底都是红血丝,这会更是失望的垂下眼眸。
稍许,他又把目光落向病床,坚定道:“她一定会醒。”
话是这么说,这天到了傍晚,凌月亮依旧没有清醒的迹象,凌奶奶和林琴芬也从安南县赶到京市,本来想着在病床旁陪着,也被纪延川用她们年纪大需要注意身体为由,没让她们陪着。
随着夜幕降临,病房里光线越来越暗。
纪延川起身从一旁柜子上拿了水盆和毛巾出去去水房打水。
“你们说,凌月亮能醒吗?”
“不好说,这都好几天了,要醒早就醒了吧,”
“要我说,这姑娘也是福薄,好不容易认回了亲奶奶过上好日子了,马上又要嫁给纪营长,纪家那么好的条件,她嫁过去就是享福呀,没想到啊,人昏迷了……”
“就是,你们说要是她昏迷一辈子,难道纪营长等她一辈子不成?”
“那怎么可能,纪营长是家里的独子,肯定要结婚生孩子,”
旁边就是休息室,几名护士聚在一块说闲话,直到听见砰的一声,纪延川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骤然见到议论对象,几个护士脸色也是特别尴尬,虽然她们其实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
但毕竟是在背后议论人,还被听到了,想起这人还是副院长的儿子,几人就更慌了。
纪延川墨色眼眸一片冰冷,说出口的话却斩钉截铁。
“不管醒不醒,她都是我纪延川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