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爷用眼神询问朱标吃饱没有,朱标连连点头,大爷爷咧嘴一笑,
“啥卧虎藏龙啊,要我看,我家就出了个刘二郎,这刘蒙完全就是木鱼脑袋,也就能算个账。”
刘蒙在一旁也不言语,反正从小到大都被大爷爷骂习惯了,
自己爹死得早,他这一脉在刘家连一房都算不上,倒是大爷爷照顾得紧,帮了不少忙,也算是半个亲爹。
朱标连忙摆手笑道,“有了这笔账册!定然能把户部那群贪官查个底朝天!”
大爷爷张张嘴,眼睛一闪,想了想还是没问出来,倒是刘蒙直接问道,
“户部里谁是贪官啊?”
大爷爷狠狠剜了一眼,刘蒙这才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连忙捂上嘴,大爷爷赔笑道,
“殿下,这小子脑袋浑,你就当没听见。”
朱标示意无妨,说道,“目前最大的一条线就是郭恒。”
“郭哥?!”刘蒙想到了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总是满面笑容的领导,怎么想不到,郭恒竟然是户部的大贪官!
大爷爷浑浊的眼神中煞气一闪而逝,既然查到了这郭恒,那必定是这个叫郭恒的害了刘家!
朱标扫到了大爷爷的神色,心中一凛,恐怕这刘家大爷爷年轻时候也是叱咤风云的角色啊!
“嗯,其余上下游还不明确,只知道他与沿海倭寇有些联系。”
“这!”刘蒙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满是震惊。
“怎么?”朱标自然没放过这个细节,身体前倾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这刘蒙绝对是个宝贝!脑袋里不知道有多少要人命的数字呢!
只不过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刘蒙眼神躲闪,心中觉得郭哥平日照顾他不少,自己还是不要落井下石了,
大爷爷看在眼里,可把大爷爷给急坏了,一脚踹在刘蒙的腚上,把刘蒙直踹了个趔趄,骂道,
“你他娘的知道啥快说!你家二郎临走前就说肯定是户部的人害了刘家,就是这郭恒!”
朱标闻言微微点头,刘秀能想到这一层,一点都不奇怪。
刘蒙反倒有些懵逼了,他倒是像温柔里保护的花朵,平时有啥不好的事,家里基本都不和他说,
“二郎…秀儿觉得是郭恒?”
大爷爷急得直跺脚,
“知道什么快说!”
“好…好,殿下请看洪武十四年六月的账目。”
朱标连忙眼睛扫向账目,只见上面写着,
吴地赈灾,出八百万两,
“很明显,这天贪了八百万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朱标不解道。
刘蒙摇摇头,“这八百万两就是出给吴地赈灾的。”
“什么?!”朱标闻言大惊,本以为这是明摆的破绽,吴地赈灾就是郭恒他们贪污的由头,可刘蒙居然说真是吴地赈灾花了八百万?
“这不可能啊!“朱标抖开账本,继续道,“你看这账,前前后后吴地赈灾用了两千三百万两,去年吴地哪有那么多的灾情啊,无非是小水患,国库就拨出了两千三百万两?”
若不是刘蒙对数字极其敏感,朱标真以为他在那胡说八道呢,
吴地受了国库这么多银子,老五不可能一声不吭,连个感谢的折子都不写,
但是按照刘蒙的意思,这钱确实是以吴地赈灾的名头拨出去了,
朱标猛地警醒,“你的意思是说,这钱确实是拨给吴地了,然后吴地那边的贪官悄无声息的就把这笔钱给化了?!”
想到此,朱标倒吸一口冷气,吴地贪官再大,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吞了两千多万两国库拨银啊!
不!只有一个人可以!
朱标眼中闪过痛苦,就算他不想往那边去想,可是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