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将写着刘秀策论的宣纸卷起放于袖中,不禁感叹道,
“天下何其大也,若是能与此人坐而论道,我定能受益匪浅。”
忽的,夏元吉想到了什么,何必要偶遇,自己何不直接去找刘秀?
“先生!”夏元吉激动行礼,开口问道,“刘秀可还是在燕地?学生想要北上去寻刘秀。”
宋瓒摇摇头,笑道,“刘秀参加为乡试后,还未放榜,便被陛下派往倭岛了。”
慕远道两手一抖,虽然其现在知府之位虚有其表,但其人脉关系还是在的,做为正四品大员,自然对京中的事有所耳闻。
这件事,陛下竟然是交给刘秀去办了?!
慕远道下意识与宋瓒对视一眼,不需多说,光是从宋瓒眼神,慕远道便解出了七八分。
是啊,如此奇才,陛下怎么可能不用?
恐怕不久的将来,刘秀之名便要传遍天下了!
夏元吉闻言一愣,反应了好半天,也不解其中深意,只能苦笑道,
“刘兄真乃谪仙也。不知多久才有机会与他见一面…唉!”
慕远道倒是摇了摇头,他与夏元吉所想完全不同,他恨不得一辈子不见到这刘秀。
在一个大时代中,是必定有主角的,很显然这刘秀便是风云人物,而若是气运不够,与这等人物交往太密,反而会折损到自己。
慕远道年岁已大,也没有太多激情参与到政事漩涡之中了,不然的话,他为何任由安庆府吕家发展,也不愿上报给朝廷?
安身之道罢了。
如今这小老头,想的无非就是下下棋、写写字、拉扯一把那些有才学的后生,便也知足了。
宋瓒似笑非笑的看向慕远道,似乎知道其心中所想,人各有志,宋瓒倒不会强迫别人与自己想法一样。
君子和而不同,这才是大儒的胸怀。
夏元吉眉头一皱,奇怪道,“外面好像有打斗声?”
慕远道、宋瓒二人气息一敛,仔细聆听,果然外面传来的带甲之音。
慕远道苦笑道,“恐怕又是吕家人。”
宋瓒眼睛瞪大,虽在吴地四处采风,但他主要还是住在杭州府一带,安庆府这边他来得不多,所以对安庆府的局势也不甚了解。
哐当!!!
还没等宋瓒开口,这间二进宅子的铜钉红木门便被一脚踹开,慕远道府内的下人连忙跑过来,惊道,
“老爷!不好了!官兵打上门来了!”
慕远道闻言,气得眉须尽颤,怒道,
“欺人太甚!这吕家实在是太欺人太甚!老夫已经退让至此,他们竟敢还咄咄逼人!是要把老夫逼死不成?!”
宋瓒闻言不解道,“府兵不是只有兵部能调动吗?与吕家有何关系?”
还不等慕远道开口解释,两名带甲士兵已经走进院内。
只见这两名士兵,身材宽大,身上未覆甲的地方隐约露出虬结肌肉,呼吸之间也带着粗重的血气,这种级别的士兵除了京城和燕地外,再别的地方实属少见。
只一眼便知道,定然是府兵!
而这两名士兵也是府内的千户,平时都可各自带兵千余训练,入伍前定是乡县里千里挑一的精壮男子!
“大人!我是千户张奔,这位是千户王闯。我们特此来带大人走一趟。”
慕远道向院内一扫,只见院内精心布置的花卉闲景,被这两个千户踩烂小半,更是让他在宋瓒和夏元吉面前折了面子,不由大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