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锅粥正熬着呢,马三保几人也折返了回来,让刘秀意外的是,跟在马三保身后,宋瓒与夏元吉也都回来了。
马三保开口道,“老爷,都交给棺材店那边做了,他们也懂风水,肯定能把这件事弄得漂亮。”
刘秀点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倒是宋瓒先开口了,“刘秀,方才我脑子很乱,现在我理清了。”
刘秀长揖,“刘秀愧对先生。”
宋瓒眼睛一下就红了,上前扶起刘秀,摇头道,“我不是不讲事理之人,这是先生自己的选择,也算是给安庆府流民赔罪了罢…刘秀,你可知我父亲是怎么死的?”
刘秀不解宋瓒为何突然提这个,可还是开口道,“龙门公被牵扯进了胡惟庸案,被陛下贬官,郁郁而终…”
宋瓒点点头,叹道,“所以我怕做官啊…父亲这件事影响了太多的人,不是我有意胡说,先生年少时也是满腔热血,曾在我父亲面前说,他要做全大明最好的官。”
“可是父亲被牵扯进胡惟庸案后,先生便彻底变了,变得不关心政事,把心神全部寄托在了为国轮才上,我又何尝不是这样麻痹自己呢?”
刘秀闻言心中大动,慕远道如此惫懒的庸官,曾经也励志做一名好官?
这般秘辛,刘秀自然不知,刘秀不禁想起了后世的一句话,
屠杀恶龙的勇士,看向龙洞里的珠宝,身上也开始长出了麟角。
好人坏人,谁又能说的清呢?
宋瓒低头苦笑两声,再抬头时,眼中已全无犹豫,满是大儒应有的坚定风采,
“刘秀,你这般行事,百姓不会记你好,官员更不会记你好,或许做到最后,陛下也不会留着你,呵呵,这就是你选的路。”
刘秀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因为,宋瓒说得都对。
安庆府的事已经彻底按不住了,坐在老朱那般位置上,他是会保太子妃还是会保刘秀呢?
答案不言而喻。
马三保也是机灵人,转瞬就想通了此节,不过眼神却更加坚定,
自己定会与老爷同进退!!!
宋瓒看向刘秀,眼中满是笑意,“为官之道,不惜污身。先生岂能落于学生之后?这件事,我入局了!”
夏元吉冲着刘秀长揖,起身严肃道,“小弟为刘兄马首是瞻。”
刘秀拍了拍夏元吉肩膀,笑骂道,“别整这出,说人话!”
夏元吉咧嘴一笑,
“吗的!若是送命,算我一个!!!”
见宋瓒与夏元吉纷纷表明心迹,刘秀心中流过一阵暖流,
大明有慕远道这般的庸官,有郭恒那般的贪官,
可也有刘秀、宋瓒、夏元吉这般为民争利的好人!
正是因为这群人前仆后继,不惜一死,
大明,才在!
………
“大人,第一锅煮好了!”
刘秀闻言大喜,挥手道,“放粥!”
煮粥的大锅,被四个人高马大的府兵齐齐抬出棚外,流民见状立马一拥而上,府兵也跟着顶了上去,
刘秀走出棚外,大喝道,“都排队!谁也少不了!”
见冲撞不过府兵,流民们只能作罢排队,可场面依然混乱得紧,
“娘的,我先来的!”
“哪个生儿子没皮炎的把我挤到后面了?!”
“让我先!让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