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性子从小的冷清,所以临走之前,母子也没有说几句话。
更别说苏叶和苏容靳了。
因为苏叶擅自做决定,苏容靳那几天都没有同苏叶说过话。
苏叶离京的那一天,谢氏将边境的产业都交给了苏叶,不论是国公府的还是她的陪嫁。
希望苏叶能在边境好好生活。
没有想到自此一别之后,母子俩没有怎么通书信,反而是愈发的生疏了。
这一次差点儿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谢氏躺在床上,内心却没有将小妾斗死的开心,反而睡不着。
她的儿子,那样好的性子,她怎么那时候这么讨厌他?
眼泪随着眼角花花落下,谢氏想不出来,若是边境传来的消息是自己儿子身亡,那她该怎么办?
前半辈子没有好好对待苏叶,后半辈子是想好好对待,却也不行了。
幸而老天开眼,恶人受到了惩罚。
谢氏双眼泛红,她不是一个好母亲,甚至也不是一个好闺女儿。
当初爹娘强硬不想让她嫁到国公府,她却怎么都听不进去。
硬是知道苏容靳心里面有人她也要死要活的嫁进了国公府。
她以为自己能够收获苏容靳的心,可是面对风月场的女子,她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心思,竟然是怎么样都斗不过。
苏容靳一直偏心小妾,她就愈发的看不过。
而且她还有了孩子,连自己的婆婆都很喜欢长孙。
自从自己公公过世之后,偌大的国公府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关心她。
苏叶,她的儿子,她幸幸苦苦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
纵使流淌着那个人的血脉,她也不该这般的绝情。
谢氏想着想着起身,身边的嬷嬷点了灯道:“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谢氏没有回答,走到书桌前,打开苏叶同她写的为数不多的书信:“这些年,我是不是太过于冷落苏叶?
那孩子性子本来就不爱说话,苏容靳不喜欢他也就罢了,就连我也没有关心多少。”
嬷嬷不做声,谢氏彷佛是在自言自语说:“前些日子他都快死了,我没有想过他可能会走在我的前面。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彷佛天都要塌了。”
谢氏又开始流泪,手中拿着的信件止不住的抖动起来,嬷嬷安慰道:“妇人,公子很懂事。
想必他不会将这些事儿放在心上。”
谢氏看了看母子俩来往不多的书信道:“苏叶从小就懂事,知道我不喜欢他也从不往我身前凑。
读书被学士夸,练武被统领夸,那个时候我竟然没有替苏叶开心的意思。
我这个做母亲的,还算是母亲吗?
嬷嬷,你说,我该怎么样,怎么样才能...”
话未说完,谢氏细细簌簌的哭起来,嬷嬷谈了一口气走到谢氏身边安慰:“夫人只需要做自己该做的。
公子看见了一定会明白妇人的心思。”
谢氏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任由它开始大哭了起来。
很多年了,吵过、闹过但是她从未这样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