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少爷,前面有火光...”站在船头的平安突然叫了起来。
众人向前面望去,远方漆黑一片的河面上,隐隐闪出点点的亮光。
“大家加把劲,赶快划过去。”
光亮越来越清楚,原来是运河上的一处塘汛岸哨,箭楼上点着几支火把。
见有船驶近,箭楼上有守兵朝着他们大声叫喊:“哪里来的的行船?”
“我等是从松江府过来的货船,只因碰到歹人,侥幸活命,望大人行个方便,让船靠岸。”高希高声应道。
“船上可有货物?”
“船上有不少货物。大人,船上尚有人受伤,需要救治...”
“...这里只是塘汛岸哨,不可停靠,也不管报案。前面不远,就有一处码头,可以停靠报案。”
众人疲惫,却也无奈,只能继续向前,好在这守兵说离此不远。
“高兄,事有蹊跷。”杨霸天过来向高希说道。
“嗯,怎么说?”
“我曾随家父水路出行,亦曾见商书说过,商船停泊要保安全,办法之一就是停靠官家码头,或者泊在塘汛码头上。可是这守兵听说我等遭劫,一不问船上是否有人伤亡,二只问船上有否有货,三又不准我们停靠。要防...”
杨霸天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刚才的塘汛箭楼方向传来号角声。
众人皆不以为意,以为是塘汛守兵晚上的演练,杨霸天却变了脸色:“高兄,前方一定要小心。”
高希道:“难道是这号角声有鬼?”
“正是。刚才的号角,不像有敌来犯紧急集结的号角,倒像是传递信号用的...”
“传递信号?这午夜时分,河面上了无船只,要向谁传递信号?”
“我也听不懂这号角的意思,我们要小心一些才是...”
高希和杨霸天只能加倍小心。
船行约半个时辰,果然看到前方有一个破旧的小码头,泊着两艘商船。
众人心头一喜,便要将船靠上去。
只是现在这些撑船的人,都是无奈之下临时帮忙的客商等人,都是一帮生手。
这一晚上担惊受怕,又费力划船,好不容易将船行至此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又不懂如何靠岸,本来简单的靠岸也变得困难重重,费了半天劲,眼看就要靠上码头。
高希也正想着分派人手去报案,却见岸上冲过来一群手持大刀的黑衣人。
高希都大叫起来:“不好,是强盗,快将船驶离!”
杨霸天也向高希大叫起来:“明白了,明白了,刚才塘汛守兵的号角,就是给他们报的信。”
否则,哪里有这么巧的,和塘汛守兵对话不出半个时辰,就在塘汛兵所指的前方码头上碰到了强盗。
更令高希吃惊的是,居然有人在高喊:“高希,拿命来!”
高希已经和最先准备冲上船的歹人交上了手,却猛地听到有歹人直呼他的名字,借着火光寻声望去,却是双刀张。
这货还真是阴魂不散!
“双刀张”张三根,先是在劫掠小官镇的那次,几乎全军覆没,他侥幸逃了。
第二次是他在松江府城的悦来酒楼上突袭高希,被高希一招给制住了。
他现在应该在松江府的大牢里才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自然是上下打点,买通了牢头和牢子,弄了一个替死鬼,报一个得病暴毙,便逃了出来。
他沦落至此,都拜高希所赐,对高希的刻骨仇恨可想而知。
打听到高希将去应天府参加考试,他便找了运河上以前结识的运河上的盗贼帮助,亲自蹲守在这里。
他知道高希所坐的船最近应该经过这一段河面,这些日子一直派出探子,一路打探回报高希的行踪。
前面的塘汛兵吹号给他们报信,说是有一条“肥鱼”过来了,没想到就这么巧,冤家路窄,他一眼就看到了高希。
这回他准备凭实力和高希说话,看看到底谁厉害。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抢劫财物的想法,被干掉高希的强烈渴望所掩盖。
双刀张,张牙舞爪地挥动起两柄大刀,直奔高希而来。
原本,船就要靠上码头,现在众人又七手八脚地努力要将船撑离,船与码头之间已经有了一人多远的距离。
双刀张冲过来,一个纵身,跃上船来,对着高希,举刀就劈。
还记得初次相见那回吗?
在小官镇上的小官港码头,双刀张眼看就要砍死高希,却被两支莫名飞来的铁箭才得救,否则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