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皇帝张开眼睛,看到太子朱高炽、高希焦急地看着自己。
“父皇,你...感觉好些了吗?”朱高炽眼中噙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这个他曾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太子,如今文治武功皆备,有情有义,当真令永乐皇帝刮目相看。
他欣慰地说道:“太子放心,朕没事。”
赵不用则吓坏了,直到永乐皇帝气昏,他才知道眼前这位威严的长者原来是当今圣上。
看起来,皇帝陛下晕过去,就是因为听了他所说的话。
这个罪过可大了!
现在,他见永乐皇帝醒过来了,磕头如捣蒜:“陛下,恕小人有眼无珠,恕小人口无遮拦...”
“来人,拖下去,砍了!”朱高炽怒道。
永乐皇帝却举起了手,示意不要杀,赵不用的眼里尽是乞求的眼神。
“将他关起来,未经陛下恩旨,任何人不能见他。”高希会意,向田二说道。
永乐皇帝没说话,举起的手放了下来,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看起来很累。
“是。”两个健壮的军士又架起赵不用下去了。
“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赵不用一路被拖出去,一路还用欣喜的口吻谢着恩。
可不是要谢恩嘛,捡了一条命!
这里是清宁宫的暖阁,刚才高希将赵不用带到这里。
原先想问问赵不用背后的主使之人,永乐皇帝之前也猜到了八九分,只是没想到纪纲和朱高煦越雷池太多了。
永乐皇帝可以无底线地宠信一个臣子,但当你越过了他的雷池边界,至高无上的皇权受到威胁,那么一切都免谈。
“炽儿...”
“父皇...”
“十年前,我让你二弟就藩云南。他说山高路远,蛮荒之地。他说自己在在靖难中有功,却被‘发配’到云南。这哪里是就藩,明明是流放。那时候,我宠着他。他忤旨,拖着不去,我也不催他。就这样,他就一直稽留京师至今。”
“父皇,二弟确实有功于社稷,当年靖难攻打应天,若不是二弟用命...”朱高炽为朱高煦说情。
“郑大伯,我倒不觉得大哥说得对。功是功,过是过。圣旨都敢不遵,还是不是臣子了?这明摆着有不臣之心。”高希插了一嘴。
“嗯,希哥儿这话,虽然不中听,倒是实话。但是希哥儿你不知道,这皇家的事,是家事,也是国事,难啊!”永乐皇帝叹了口气。
“难归难,当了皇帝,就有当皇帝的难处。有些事必须要面对,怎么对社稷有利,便怎么去做,就是了。”
“嗯,希哥儿的话有理。来,扶朕起来!”
朱高炽和高希上去,小心地扶着永乐皇帝坐了起来。
“炽儿,听着,现在就拟旨,着汉王朱高煦即日起改藩山东青州,立即启程,不得耽搁。”
“父王,何须如此着急?”
“他一日留在京师,便一日要生出一些事来,于你太子之位不利,于大明朝局不利。朕再纵容他,上对不起太祖高皇帝,下对不起黎明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