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奴怎么会不知道太祖遗训。只是和大明的江山社稷比起来,老奴的这条命算什么。只要能除掉纪纲,救我大明于危难。就算老奴去了地下见了太祖,他老人家也一定不会怪罪的。”
永乐皇帝接过奏折,翻看了一下,却没继续发问,而是说道:“你要告发纪纲的事,容稍后再议。现在你即刻去东宫请太子来。杨阁老和兵部尚书方宾也一并请来,朕有要事相商。”
刘公公匆匆去了,不一会儿便将朱高炽、杨士奇和方宾请来了。
“你们看看刘公公呈上来的这份奏折。”
奏折在三人手上传了一遍。
“什么?纪纲府中有吴王的龙袍?”方宾大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他...他还想策动刘公公在宫中设眼线?这个逆臣!”方宾越看越惊心。
“当年纪纲查抄吴王府,得了一件龙袍,便私藏在家中多年。老奴在纪纲府中安插有眼线,是以知道此事。”
“他还曾借抽分案、垮榻案等敲榨百官,还诬陷周新周大人...这...老臣没想到纪纲如此胆大妄为。”杨士奇历经官场浮沉,可是像纪纲这样无法无天的,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这些都是小事,你们没看到刘公公奏折最后举发的一条吗?他也想做皇帝了!”永乐皇帝说道,语气中一点吃惊的意思都没有,像是早就知道这一切。
太子朱高炽,只是将奏折扫了两眼,也没有仔细看,也不吃惊。
“父皇,该收网了!”朱高炽平静地说道。
“收网?”杨士奇、方宾和刘公公一时都很诧异。
“陛下...陛下早就知道纪纲有不臣之心?”杨士奇问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两个月前端阳节上,他指鹿为马,将朕视为无物,这还不够吗?朕和你们一样,也有一双眼睛,你们能看到的事,朕岂会看不到?”
“陛下,御花园那天发生事,有一个老奴都不认识的小太监突然送上茶和《大明时报》,有太监向高大人通报丈人和恩师被抓,还有惠安伯夫人前来求情,难道都是陛下安排的?”刘公公问道。
“哈哈,小太监送茶和报纸,还有太监向高大人通风报信,都是本宫事先安排的。否则御花园大宴群臣、门禁森严,闲杂人等怎么进得来?惠安伯夫人却是一个意外,不过倒让这出戏更像真的了。”朱高炽说道。
“那么高大人和马大人也不知情?”方宾问道。
“这主意就是高大人出的,高大人当然知情。不过他的家人都不知情,听说两位丈人和恩师被抓走时,这几家都悲痛欲绝,却又无可奈何!朕虽不忍,不过这样才能假戏真做,让纪纲信以为真。”
“啊...“
“如此这般,刘公公你安插在纪纲那边的眼线,才能看到纪纲开始有所动作了。”朱高炽说道。
“啊...”
“这一计谋,只有陛下、本宫,还有高希高大人知情,余则再无人知。”朱高炽说道。
“啊...”
杨士奇、方宾、刘公公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只剩下“啊、啊、啊”地惊叹了。
这么一盘大棋,原来纪纲是棋子,他们这样的臣子同样也是棋子,一切都在永乐皇帝的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