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上表请罪的事,在高希运筹帷幄之下顺利完成,两国信使频繁往来,很快就签订了友好盟约。
脱欢和巴特尔终于在离国近四年后,要启程返回故乡了。
龙江关码头。
去年,淤塞的大运河会通河段得到疏通,从应天府(南京)至北平府(北京)的漕运已经完全开通,去北平已经可以从龙江关码头上船,走大运河直抵北平府,然后再骑马北去。
高希将一根柳枝交到了脱欢的手上,所谓“折柳相送”,依依惜别。
“高大人,我记得上回大汗到访,离开京师时,你骑着马儿一直追到外城的观音门相送,大汗至今还记得大人的情谊呢!”唐古特感动地回忆着往事。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高希感慨了一回,便看着脱欢说道:“只是你的父汗一时没能看清大势所趋,致使两国兵戎相见。现在好了,雨过天睛,大明的初心从未曾改变,希望脱欢你能记得,大明和瓦剌不要战争,要和平、要世代交好,这才是两国子民之福。”
“高大人,脱欢记得大人所言。”脱欢也无比感慨。
“来来来,当年为你的父汗送行,也是美酒一碗。今天也一样,美酒一碗,愿两位王子一路顺风!”
“干!”
“高大人,长生天会保佑你!”唐古特祝福道。
“唐古特,我们汉人普遍信奉观世音菩萨,那么就愿观世音菩萨保佑两国和平、人民幸福吧!”
相互拜别后,高希看着脱欢等人登船。
船儿渐渐远去,天地苍茫,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岸船工的号子声。
“一声号子一身汗,一声号子一身胆,一根纤绳九丈三,父子代代肩上拴......”
高希正看得出神,有一个小和尚过来问道:“敢问施主可是高希高大人?”
“在下正是,不知小师傅是?”
“我是庆寿寺的杂役小僧,奉大师傅之命前来请高大人即刻前去。”
“即刻?你家大师傅是谁?”
“我家大师傅法号道衍。”
“哦,是太子少师啊,在下这就随小师傅前去。”
高希记得上回来见道衍,是和父亲高宝一起来的。
那一次,父亲和道衍的有些话就像打哑谜,离开寺院的时候,父亲的情绪也不高。
高希和道衍见面的机会很少,也没说过多少话,高希总觉得道衍有不少重要的话要对他说,但一直没有说。
这位“大明国师”至今为止,给高希很大的神秘感。
道衍和尚仍旧坐在方丈禅室之中,当他听到屋外的脚步声时,睁开了眼睛,说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