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偏爱过我?”朱高燧大声质问永乐皇帝。
永乐皇帝用陌生的眼神看着这个儿子,心中有疑问、有抱怨、有痛心。
“嗯...”永乐皇帝的胸口又是一阵疼痛,“咳咳咳...”,他又咳了起来。
“你喜欢会打仗的、英勇善战的儿子,长得高大结实、武功超群的儿子,所以你一直喜欢二哥,甚至太子大哥也要为他让道,更何况我呢!从当年靖难,再到后来的北征,你都对二哥另眼相看。二哥想当太子,到处挑战太子的权威,甚至不惜造谣中伤。你都睁一眼闭一眼。你还是觉得他好。”
“朕...朕难道没有处置他吗?”永乐皇帝问道。
“处置?关在西华门,废了封号?”
“难道这还不算处置吗?”
“父皇,二哥的罪过,若不是因为他是汉王,是父皇最喜爱的儿子,他早就该死上一百回了。”
“你...你以为朕囚禁了你二哥,你...你就有机会了?”
“呵呵呵,当然没有。我哪里比得了二哥在父皇心中的地位!二哥数度拒绝就藩,父皇从不追究,还顺他的意,为他改换藩地,朝令夕改。可是我呢?让我回藩地,我就立即回了藩地。父皇你呢?会觉得我是好儿子、好臣子吗?不,还是二哥最好。”
“咳咳咳...朕说了,朕已经将他囚禁。可是,就你的作为,也别想做太子。咳咳咳...”
“陛下,小心龙体!”刘公公一手扶着永乐皇帝,一手抚着他的背,想舒缓他的咳嗽。
永乐皇帝被朱高燧的话戳中伤疤,又气又急又心痛,又大失颜面。
既失去了帝王的尊严,也失去了父亲的尊严。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做不了你的太子。所以,我就自己要。”
此时朱高燧脸上的苦笑没有了,代之以狠毒、怨恨和“爱咋咋地”的复杂表情。
“顾大人,将传位诏书呈给陛下。”朱高燧冷冷地下令。
顾晟将一份早就拟好的传位诏书送到了案桌上:“请刘公公用玺吧!”
“朱高燧,你想清楚了,你强行用玺,你便是大逆不道之徒,是大明的罪人,以后何颜见朱家列祖列宗?”
朱瞻基没有叫朱高燧“三叔”,而是直呼其名。
“瞻基,你认不认我这个三叔没关系。可是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是皇太孙,这大明的天下以后就是你的。建文皇帝现在哪里?哈哈哈...”
“你...”朱瞻基被怼得没话说。
“我想做皇帝,我就是大逆不道之徒?就是大明的罪人?就没脸见列祖列宗?哈哈哈...谁说的?”朱高燧得意洋洋。
然后,他果断地一手指向永乐皇帝:“你问他,他问他...父皇,你说,你发兵起事夺了自己侄儿的天下,你是不是大逆不道?你不是大明的罪人?你是不是见不得列祖列宗?哈哈哈...”
朱高燧狂笑。
“你...你这个...不孝子...啊...”永乐皇帝痛苦地看着自己已经陷入疯狂状态的儿子,嗓门痒痒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歪,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
幸好有刘公公扶着,“陛下,陛下...”
朱高燧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父亲的安危,视而不见。
“顾晟,用玺!”朱高燧下令。
顾晟大步走到案桌前,自己动手,打开了装玉玺的锦盒,一方巨大的玉玺呈现在眼前。
顾晟面露欣喜,将玉玺拿出,印在了诏书上。
传位诏书已成,他将诏书呈到了朱高燧的面前,声音激动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