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想起来了,是你啊!你在这里管事?”
“是的,大人,拆迁的事太不公道,还要请大人为小民们做主。”
“这是自然,你先带本官去看看情况。”
往吉庆沟里面一走,陈谔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现在的吉庆沟,可一点也不吉庆。
有一个妇人呆呆地坐在瓦砾里,怀里抱着还不会走路的孩子。
“大人,这是一个寡妇,男人死得早,只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还有就是这间不大的房子。昨夜官府派人推倒了她家房子。还好她没睡,正灯下为人纳鞋底贴补家用,听到有动静,赶紧抱着孩子逃出门,倒就被推倒了。”刘东说道。
“官府派人?哪个官府?”陈谔愤愤地问道。
“有不少地痞流氓,还有一些壮汉,嘴里叫嚷着‘有内官监撑着、不用怕’...”
“又是内官监!这些太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东骂道。
又往前走了几步,一个年轻男子正对着一具老妇人的尸体嚎啕大哭。
“娘,娘,儿子回家晚了一步啊!你死得冤,儿子定要推倒房子的人拿命来偿!”
刘东叹了口气,说道:“大人,正哭着的儿子,今天早上才到家,就看到自己的老娘死在了床上。是被推倒的墙给压死的。”
“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陈谔在刘东的陪伴下,边看边问,又安慰着遭难的住户。
百姓们见是青天大老爷陈谔来了,都围了上来,哭诉自己的不幸遭遇。
陈谔越听越气,却无没有一个“强拆的坏蛋”在他面前,好让他出气,甚为郁闷。
他只能先让师爷回衙门,组织衙役、物料进行救助。
然后,他现场办公,叫了几个会写字的书生,支起简易的桌子,记录遭难居民的投诉,写成状纸,他全都收了。
意思就是,这些住户已经告状到了他“顺天府尹”这里,后续他要逐一处理。
管你是内官监,还是外官监,皇帝老子我都不怕,还治不了你们这些太监?
他正忙着,却听有人阴阳怪气地叫他的名字。
“陈谔,陈大人。”
陈谔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太监,正阴着脸看他,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
“你是何人?”陈谔问道。
年轻太监倒懂点礼,冲着陈谔简单拱了两下手:“陈大人,我是内官监的于起,跟着内官苏锦大人,在顺天府监督京都营建事项...”
陈谔听清了他的职位,也懒得听他还要说什么,便问道:“昨夜吉庆沟遭歹人推墙强拆,强造百姓受伤和死亡,你参与了没有?”
“当然有,否则新都营建事项如此众多,如何监督,如何保证工期?你虽然是这里的地方官,但新都营建是朝廷的事,是圣上的旨意。我劝你还是放明白点,老实做你的府尹去。”
于起的话越说越重,到最后已经成了赤祼祼的威胁了。
陈谔才不会被于起的话语吓倒,怒指于起说道:“将他给本官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