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子的身份不确认,那么更立高希为太子,也就无从谈起了。
咯吱,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刘公公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一阵小风吹进来,将灯烛吹动,晃了好久。
永乐皇帝是披着衣服出来的,和杨士奇说了半天话,这时身上感到一阵凉意。
他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却还是咳了起来:“咳咳咳,刘乞,什么事?”
“陛下,兵部尚书方宾来了,在书房外候着,说有紧急军务要禀告陛下。”
永乐皇帝正想叫方宾进来,又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陛下,太子殿下,还有四王爷也来了。方大人说事出紧急,因此也叫了太子殿下和四王爷。”
杨士奇停了笔,知道出了大事,却没忘了拉过一张空白宣纸盖住了墨迹未干草拟的诏书。
众人一进殿,急匆匆地就要行礼,永乐皇帝手一挥:“方宾,有何紧急军务,快说!”
“陛下,宣府急报,阿鲁台进犯兴和。”
兴和,也就是今天河北张家口市张北县。
永乐皇帝一听便怒气上涌:“阿鲁台,不知好歹!”然后,一只手撑着桌案,另一只手仍旧拿帕子捂住嘴咳个不停,刘公公立即上前帮着抚背顺气。
“阿鲁台大胆!上回父皇指挥斩首行动,四弟千里奇袭,数日便从鞑靼大营中将他活捉到大明。父皇仁慈,以边境子民安危为重,恕其大罪。他也表示,要洗心革面,再不与大明为敌。想不到,才回去多久,他就带兵进犯兴和了。如此小人,定要迎头痛击。若再抓住,定斩不饶。”朱高炽很气愤。
不过,永乐皇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突然主张“迎头痛击”、“定斩不饶”,这样的激烈用词和主张,与朱高炽历来宽仁、不愿轻动兵戈的形象不符啊!
再看一旁的高希,今天也一反常态。
照以往来说,他肯定站出来主战,而且要亲自披挂上阵。
可是今天的高希,萎靡不振地坐在一边,不发一言。
“爔儿,你如何看?”
“哦,父皇...”高爔病怏怏地站了起来回话。
众人这才看到高爔面色发白,双眼无神,全无平日的精神头。
“嗯?爔儿你怎么了?”永乐皇帝关切地问道。
“四弟,你...你怎么了?”刚才在门外黑暗中,他也没注意到高希的面色,这时看清楚了,也惊讶不已。
“父皇,大哥...我...我没事,大概是白天吃了生冷的东西,腹泻了好几回。白天已经看这大夫,睡前喝了汤药,这会儿已经好多了。”
“刘公公,传太医。”永乐皇帝说道。
“父皇,阿鲁台进犯兴和,我的意思和大哥一样,上回已经饶了他一回,他却不知悔改,这回定要出兵将其生擒,严加惩治才行。否则,大明国威、父皇的君威何在?儿臣...儿臣愿意带兵出征。”高希说道。
永乐皇帝沉吟片刻,说道:“这个阿鲁台,多少次败在朕的手下。唉,未开化的蛮族,辜负了朕对他的恩典。朕决定,再次御驾北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