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济孙也不行礼,自顾自往一边预留给他的座位,径自坐下。
高希则从容上前,冲着施二姐深深一揖:“高希见过施二姐。”
“放肆,为何不称呼国主?”施二姐的贴身侍卫上前一步,呵斥高希。
“施二姐在上,高希想问,今天我们在此洽商,是为争‘国主’这个名号来的,还是商量怎么保家卫国的?”
“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国主’这个称号再议不迟。”施二姐果然有格局,气度不凡。
侍卫退了回去。
“高希还有异议。”
“哦?高大官人还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施济孙施大人,是大明国册封的旧港宣慰使,可是现在却偏坐一侧,施二姐却以国主自居,高高在上。这如何谈呢?”
高希这么一说,一旁的唐赛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高兄,我国主屈尊来此,也不要你们以国主称呼,你们如果还得寸进尺,确实没法谈了。”
实际上,远在万里波涛之中的三佛齐国,老国主施进卿虽然是汉人,却出身草葬,管理国家比起大明,那只能算是草台班子,哪里有“怎么坐、坐哪里”那么多规矩!
施济孙听高希这么说,也发觉自己被矮化了,站了起来。
“高大官人说得对,我是旧港宣慰使,是此地的最高长官,如何就做了下首?”
施二姐也站了起来,笑道:“高大官人的建议倒也没错,坐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我是来谈国事的,不是来争坐哪里的!来人,重新摆放案桌,面对面就行。”
高希见她从容大度,不在乎表面功夫,倒是暗暗佩服起这个女国主了。怪不得老国主会属意于她,将王位传给她。
重新入座后,施二姐先开口道:“高大官人的提议,大姐头已经和我说了。如今满者伯夷国势大,三天两头侵扰我国土,如果三弟和我再不结束纷争,怕是亡国之患。三弟,到时候,你和我有什么脸去见九泉之下的先父?”
“你这个时候想到我了?想到先父了?当初先父亡故,你调动军动控制王宫,想将我囚禁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以后有没有脸去见先父?要不是防着一手,抢先逃出宫去,恐怕我已经性命不保了。”
“先父临终时,确实亲口说由我继承国主之位。”
“只有你在先父面前,那便由得你信口说了。我只问你,先父的传位国书在哪里?”
“先父突然亡故,没来得及留下传位国书......”
“那不结了?这王位到底谁来坐,由不得你!”
姐弟一番争吵,自然没有结果。
高希急忙出言,大声喝止道:“你们是想要活,还是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