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詹老医师的样子,崔俊急了。这老头子走了倒还罢了,最多自己损失一个保命符罢了。但是他要带着庄子里的某人一起走,却是万万不能的。
只是还有什么法子能让他留下来不走?崔俊的脑子飞快思索着,想着一切的可能性。
马车入城,行驶的速度便慢了下来,但是距离到达杜如晦府邸时间,也用不了多久。
路边上叫卖的货郎、讨价还价的讲价声、孩童嬉戏的笑闹声……无一不在扰乱崔俊的心神,影响他想办法。
但是,这些杂音也并不都是坏事。突然间,崔俊脑海中灵光一现,拍掌喊道:“交换!等价交换!”
一旁的詹老医师被崔俊突如其来喊声吓了一跳,皱眉看着满脸喜色的崔俊不明所以。
崔俊稍稍收了脸上的喜色,轻咳两声坐正身子朗朗开口:“古人治病,药有君臣,方有奇偶,剂有大小,此汤头所由来也。仲景为方书之祖,其《伤寒论》中既曰太阳证、少阳证、太阴证、少阴证矣,而又曰麻黄证、桂枝证、柴胡证、承气证等。不以病名病,而以药名病……以此提纲挈领,苟能触类旁通,可应无穷之变也。是在善读者加之意耳。”
崔俊背诵的正是中医着名的《汤头歌诀》,乃是清代汪昂所着。中医经过一代代的传承总结,虽是失了不少东西,但是也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不说其他的,单就前世那场大疫情,中医所开的方剂便不知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一旁的詹老医师只听崔俊说了几句,便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崔俊。对于他来说,一听便知这是极为高深的医理。更不用提崔俊开篇便是提到了《伤寒论》,这可是圣手张仲景的医书啊。
崔俊拿后世的医学名着来说与詹老医师听,那自然是有奇效的,这便是他想到的办法,等价交换!用后世的医学名着来当诱饵,留住詹老医师。
“小子,你怎么不念了?快快说下去!”詹老医师见崔俊念了一段便停了下来,便着急催促。对于医者来说,没什么比高深的医书更为诱人的了。
“这东西可长了,一时半会儿念不完的。”崔俊详装惋惜道:“而且,小子每天也就只能想起一段来。再多的,怕是要等明天了。”
“你这小子,就是鬼主意多。”詹老医师叹口气道:“也罢,你把这医书默写出来,老头子便答应你留在庄子里,开医馆。”
“詹老医师,您这一言既出,可就是驷马难追了啊!可绝对不准耍赖!”崔俊伸出手掌放在詹老医师面前。
“我还能骗你这小子不成?”詹老医师无奈伸手与崔俊击掌。按照唐时的规矩,这便是击掌为誓,不得反悔了。
这次能留下詹老医师,全凭着自己的好记性,若是没能记得那《汤头歌》,绝无可能轻易办成此事。同时,崔俊也不怕詹老医师得了《汤头歌》就跑,自己可还有着《本草纲目》这一个大杀器呢。
“感谢写小说带来的机会,能让自己可以博览群书。”崔俊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若是崔俊没看过那么多书、查过那么多资料,就算现在有着超强的记忆力,也不可能记得这些知识。
说话间,马车便已停下,詹老医师与崔俊下车,随着李恪与早已等候的杜构,一起往杜府内院疾步行去。
一路上,杜构不住抬着袖子去擦拭眼泪,看样子,杜如晦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
内院正屋,门口已经围满了人。这些人多是杜府里的丫鬟仆役等人,现在候在这里,便是虽是准备着办杜如晦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