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长安六门皆开。数百精骑分别而出。剪羽卫负责西北,不良人负责西南。长安之外道路千条,并不能确定金娘子往何处逃。虽说金娘子最终一定会逃去西域,但是一定不会直直往西域而去。
夜深人静之时,崔俊的庄子外突地传来一声唿哨声,哨声三转,拖一个长音才止。
稍待,十几道身影从庄子里急急跃出围墙,往哨声响起处去。
“属下等见过羽大人、影大人。”这些人单膝跪下对着羽和影行礼。
“带我去找詹医师。”羽没有多话,只让人带路。
一行人复又回去,悄无声息地找到詹老医师。一块亮银的虎头腰牌展在詹老医师面前。老医师一言不发,一句不问,立时为影治伤。
“断了肋骨,伤了肺。一月内不可动武,不可多动。”詹老医师道:“除了按时服药,这些竹沥液拿去喝,每日一瓶,分早晚两次服用。”
“谢了。”羽躬身拜谢,带着影趁夜复去。
庄子复又归于平静。柳忠自屋后阴影中出来,进了詹老医师的屋子。
“哪边的人?”柳忠问道。
“剪羽卫明面上当家的。”詹老医师收拾着药箱。
“伤的是几品的?”
“二品下,肋骨断了,伤了肺。”詹老医师道:“他们身上有尸毒的气味,怕是瀚海那边来人做的。”
“知道了,你自个小心些。”柳忠道:“你师尊没来,我这身子便动不了。”
“来了又怎样?你去送死?”詹老医师关上药箱坐回床上。
“送死又怎样?西边的事情总要去解决的,留着他们或是我,都是个祸害。”柳忠说完就走,没继续逗留的意思。
今夜好好地一个上元节前夜就这么给毁了,崔俊还没出坊市呢,就得到了恢复宵禁的消息。原本想去看一看大唐上元节盛况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而且,今夜崔俊还出不了城了,只能在自家老爹的新府里找间屋子睡了。
次日,还在睡还魂觉的崔俊便被老爹从被窝里给拽了出来。
“昨夜长安城内有刺客,现今才开了城门,也不知何时又要关了。你快些回庄子里去准备制科开考,无急事不要再进城来。快些洗漱更衣,早些回庄子去。”崔明德嘱咐几句,便出去命人帮着崔俊套好车马。
崔俊见老爹神色凝重,自是不敢耽搁。匆匆抹了把脸,简单漱口之后,穿上衣裳就走,就连早饭也未曾吃上一口。
自己的铁架子马车早已在外等着,来福也已坐在驾车位,只等着崔俊上车。崔俊上车拉开车门,才一探头,便愣在当场。一把二寸匕首抵住自己的脖颈,车内一名女子对着崔俊勾勾手指,示意崔俊进去。
“咕嘟”崔俊咽了一口口水,顿时感觉喉头处有一丝刺痛感。小命被人威胁,崔俊自是乖乖听话,保命要紧。
女子黑纱罩面,看不清容颜。手里的匕首一直抵在崔俊的喉头,不曾放松警惕。按着女子的示意,崔俊喊着马车出发。车轮粼粼而行,向着西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