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逗留的时间并不长,前后也就十余天。只是临走之时,却是瞒着崔俊秘密将秋月给找了过去。两人单独相处一日光景,孙思邈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虽说崔俊并不知孙思邈与秋月私下相见之事,但是从孙思邈临行前看着秋月怪异的眼神中也觉察出一些端倪。
只是他去问詹老医师之时,却被詹老医师以孙思邈想收秋月为徒而糊弄过去。出于对詹老医师的信任,崔俊并未起疑,只是觉得收徒是孙思邈的个人爱好罢了。
柳忠闭关结束,很幸运地踏入了二品。当晚,这老头就按耐不住出去找人打架。
回来之时满脸喜色不自禁,但是那把跟了他多年的吴钩却是断了。
崔俊见状,便说要为柳忠再造一把吴钩,但是柳忠却是摇头拒绝。只说这把吴钩已无了魂魄,再造也不堪用。
崔俊劝说柳忠总要有一把防身利刃在侧,武者无兵刃,却总是如手短了一截,要吃亏的。
柳忠闻言笑着要崔俊将那把折花刀给他,崔俊当即跑去取来交给柳忠。
柳忠持刀至院中,拔刀出鞘,施展刀法。月色下,只见刀光阵阵如银霜匹练,身形灵动似兔起鹘落。
阵阵刀光卷起一地的草叶,宛若灵蛇在其身周盘旋。
“呛啷”柳忠收刀入鞘,院中刀光消、风声止、草叶四散而落。
“少爷,老头子要食言了。”柳忠持刀对着崔俊一拜。
“老头子,你这是做什么?怎可对我这小子行大礼?”崔俊立刻上前抬手去扶柳忠。
“老头子曾说过,要护你三年周全。但是现在身上暗疾已除、旧伤已经痊愈。是时候去履行我的使命了。”柳忠也不侨情,崔俊抬手来扶,他便起身。
“啥意思?你要走了?”崔俊听话听音,心中已然知道柳忠将去。
“少爷,你信长生吗?”柳忠没有直接回答崔俊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
“不信。”崔俊摇着头道:“长生之事本就虚无缥缈,而且人若不死怎有更替?人如草木,一岁一枯荣。有旧的离开,才有新生出现。盖因自然规律耳。”
“哈哈哈……”柳忠大笑道:“果然是仙人门徒,看得就是通透。”
稍待,柳忠又道:“这世间总有人想着长生,总有长生的传闻。老头子也是欠下别人天大的人情债要还。此次非要去走一遭。若是老头子有命回来,就再也不管凡间俗事,只在你庄子里喝酒可好?”
“现在就能这般,每日酒我给、菜我供,你那人情债值多少钱,我来替你还好不好?咱不走好不好?”崔俊听出柳忠话里诀别意思,心里没由来感觉慌张。
柳忠与他这些时日相伴,几次帮他化解危机,两人感情之深,也不在他与陆德明的师徒情分之下。
“哈哈哈,少爷有这份心老头子已经欣慰了。”柳忠拍拍崔俊的肩膀道:“我在你桌上留了一本书,若是我回不来,你便和小白芷一起练,娶她做个妾,莫要嫁给外人受人欺负。这是老头子唯一的心愿了!”
“我……”崔俊才说一字,便见柳忠飞身而起,借着院角那棵松树一借力,便已出了院墙。
“老头子!你要是回不来!我一件事都不答应!”崔俊对着柳忠离去的方向大喊,只换来隐隐约约的笑声,回荡在夜空。
崔俊这晚失眠,在院角松树下呆坐半宿,又去拿了一壶大唐风华一人独饮。二楼窗前站着两个小小的身影,看着老松下的崔俊看了一夜
柳忠留给崔俊的书,崔俊没去看。只让小白芷收好莫要遗失:“白芷,这书等柳老头回来就还给他,老子不学武,只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