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瑶脸色平静地看向朱友贞，“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怀疑我的?”

朱友贞轻哼一声，“朕是狂了些，可并不傻。”

“可你还是没有戳穿我。”

朱友贞缓缓走向石瑶，轻声问道，“朕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石瑶知无不言。”

朱友贞看着石瑶，“朕想知道，你究竟替谁办事。”

钟小葵这时走了进来，直接揭穿了石瑶的身份，“她是不良人，来自藏兵谷。”

石瑶瞥了她一眼，“钟馗，你还没回玄冥教么?”

“钟馗！”

杨焱杨淼二人顿时大吃一惊。

“正是。”

朱友贞见钟小葵如此爽快地承认，直接瘫坐在了地上，“钟小葵，原来如此。”

“你就是玄冥教失踪多年的钟馗，你从一开始就是二哥的人?”

钟小葵最后朝着朱友贞恭敬一礼，“皇上，如今大梁气数已尽，望您好自为之。”

“杨焱杨淼，不想给朱友贞陪葬的话，就跟我走。”

说完之后，钟小葵直接转身离去，而杨焱杨淼对视了一眼，然后急忙跟着钟小葵离开。

而石瑶则留在了这里，一脸漠然地看着朱友贞。

半晌后，朱友贞继续开口说道，“虽然朕早就怀疑你的动机。但朕一直都不愿意相信，你是为了刺杀朕才接近朕的。”

“不是我，是天要亡你。”

“为什么?”

石瑶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你倒行逆施，因为你乱政误国，因为你是大梁的皇帝。”

“呵呵呵...”

朱友贞发出凄凉的笑容，缓缓起身，走到龙椅前，“皇帝?我从小最恨的就是皇帝。”

“自从他朱温做了皇帝以后，他就再也没管过我和母后。”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朱友贞抚摸着龙椅，淡淡地说道：“只要有母后陪着我，就够了。”

“可是那一天，朱温夺走了我的一切，夺走了我唯一的母后，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朱友贞回忆着自己幼年的时候，神色渐渐痛苦了起来，“母亲死后，我从朱友珪那里听说了龙泉宝藏一事。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要用这一生做个赌局。”

“我要找到龙泉宝藏，我要找到不死药，我要让母后复活！”

“我知道我该死，自从李星云将我母后的遗体毁掉之后我就该死了...”

朱友贞再次转过身，走到石瑶跟前，“但是因为你，我没有去死。”

“因为我跟她长得很像。”

石瑶依旧是平静如水，没有一点反应。

她身为不良人卧底几十年，见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早就不会为一件事而产生波澜了。

“像，真像。”

朱友贞痴痴地看着石瑶，问道：“石瑶，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皇上，请讲。”

“在你的眼中，我是个坏人吗?”

“呵！”

石瑶自嘲一笑，“在这乱世中，迷路的又岂止你一人呢...”

这个问题，她根本回答不了。

“石瑶，朕求你最后一件事。”

朱友贞目光凄凉，“朕是天子，天子升天自有其道。你先去外面候着，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石瑶沉吟片刻，微微躬了身便向着营帐外走去。

朱友贞看着石瑶的背影，将手缓缓抬起，想要再抓住一次，但石瑶终究不是他的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