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坡打开了窗户，冲着外面吹了声口哨。等待了两分钟后，往日骚扰人的飞鹰没有出现。

他苦涩地一笑，拄着拐开门出去，来到了关着张超的房间。

张超已经醒了，坐在地上痴痴发呆。

崔坡打开灯，来到他面前，说道：“是你放的火？”

张超慢慢抬起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说道：“是我。快点枪毙我吧。我不想活了。”

“你为什么放火？”

“为了我女儿。为了甯甯。是我害了她。我救不了她。我知道我……我现在只想死。”

“你不想见你女儿了吗？”

“我……我没法面对甯甯。琪琪恨我，她是那么乖的孩子，她竟然打了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你既然不想活了。那你也用不着怕了。把你的事说一说吧？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王城主让你都做什么？”

“我……我都是为了甯甯。我在福安城的大牢里每天都想着能见到甯甯。后来他们打我，让我承认我是奸细。那两个打我的女人是梁琳和陈菁。这事梁琳都对姜江说过。”

崔坡说道：“我知道。你后来还让梁琳杀了你，帮你解脱。但是梁琳和张甯逃出大牢后，你应该还在大牢，你是怎么被放出来的？你见到梁琳又为什么要杀她？”

“我……我……”

“不要说你想不起来了。也不要再装疯卖傻了。你把事情都说出来，也许我还能帮你。”

“我……我以为我死了。我又被王城主救活了。他们让我回来给他们传递情报。我如果不答应，他们会杀了甯甯。当时我不知道甯甯已经逃了。”

“我杀梁琳，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我害怕你们相信她。”

“你现在已经知道甯甯不在福安城了，你为什么还要放火？”

“因为我不听他们的，他们就会杀了我全家。”

“你为什么要选择那座楼？”

“因为放火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这里的位置。我本来想在这座楼里放火，可是我想到这些天你们对我和甯甯她妈都很好。我就选择了那座楼。”

“你说的都是真的？”

“到了这时候，我也想明白了。甯甯琪琪都是罪人！我也是！她们该死，我也该死！”张超抬头望着崔坡，眼神里期待道：“琪琪有没有说什么？她真的要做仇人的老婆？”

“她……”崔坡不忍心再让他伤心，说道：“她什么也没说。她要见城主。”

“我知道了。我也想见城主。在我死之前，我也想和琪琪说几句话。”

“等城主回来，我会转达的。”

这一夜，全城卫兵和百姓过得紧张又忙碌。福安城到底来了多少人，没有人知道。南门的胜利能不能对福安城起到决定性回击也难以判断。

城头上的卫兵保持着高度警惕，直到天亮视野开阔，紧张的神经才放松。

白城主从东城赶到了南城门查看情况。她先看望了伤员，又询问了一下弹药情况，最后登上开裂受损的城头放眼望去，只见南城外的树林已经倒下了一大片，林中还冒着浓烟，烈火还在霹雳吧啦向四周扩散。

要救火就需要水。而白桦城偏偏是缺水的城区，就算有水，这火势也无法去救。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敌人不会藏在碳火里，没有树木遮挡，视线更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