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琳看到姜江想要咬舌自尽,她没有阻止,也没有施救。这对姜江来说无疑不是一种解脱。
梁琳看着他满口鲜血涌出,心中百感交集,却又无能为力。
就这样看着他死?什么也不做?
梁琳握紧了拳头,就像握紧了自己的心。胸口憋闷压抑,终于冲了上去,抓起姜江的衣襟塞进了他嘴里。
姜江已经失血昏迷,血水顺着嘴角渗透出来。
“来人!快给他止血!”梁琳叫来了外面守卫。
两个守卫放下姜江,给他嘴里倒止血药,又抬着他出了牢房,来到外面专给犯人治病的医疗室。
梁琳也从牢房走出来,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胸口舒坦了很多。
忽然,她发现院门口岗哨室里坐着曦然。曦然正透过窗户玻璃望着她。
她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朝着岗哨室走了过去。
曦然也从里面开门出来,站在门口问道:“问出结果了吗?”
梁琳走近回答道:“他咬舌自尽了,现在正在抢救。”
“咬舌?没有想到,白桦城还有这样的忠勇志士。我并不想要他的命,这样的人我希望归我所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琳点头:“我明白。等抢救过来,我会劝说他的。”
“你怎么劝?他会听你的?这种人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要留住他,只能从心底去改变他。”
“他对神族人只是停留在过去的认识上,我会让他重新认识神族人的。”
“听说他一直一个人住,有人看到张嫣在他那里留宿过几回。张嫣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很清楚。所以我没有把张嫣关到这里,她也经受住了我的考验。我需要一个正经女人走入姜江的内心。”
“我明白了。我去找一个合适的人选。”
“你进城时,不是说姜江是你朋友吗?你还说要嫁给他。我看你最合适。只要劝降了他,让他和你一样忠心,他的舌头就算没有了,我也能让他再长出一条来。”
“我……我和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我……”
“这是任务,目的不是你嫁给他,目的是他投降。你不喜欢他没关系,完成任务,也可以离开他。”
“我……我……”
“你犹豫什么?我又没让你和他上床,你难道要违抗命令?”
“好。我一定完成任务。”
“嗯。去吧。别让我失望。”
梁琳来到了医疗室外,听到里面还在忙着抢救。
这一刻,她只希望姜江真正解脱,不要再醒过来。这样对她和他,都是好事。
梁琳独自漫步到姜江的牢房,
坐在旁边一张椅子上,望着地上的血污,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姜江一样,被关进大牢,被打得皮开肉绽。
想想自己二十多年来,用心喜欢了一个人,却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半点温暖。又想想自己在欺骗中一次次接触到了不同的人,其中也和多个男人有过肌肤之亲,虽然在最关键时刻守住了贞操,但是这还算是清白之身吗?崔坡为了这个事和他争吵,骂她,恨她。叶枫会不会和崔坡一样?如果一样的结果,那么受不受住贞操已经没有区别了。
梁琳又想到了姜江,想到了任务。完不成任务可能会被怀疑,也可能身份暴露,那时只有死路一条。临死前,是不是该做一次蜕变?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梁琳胡思乱想着又来到了医疗室外。
姜江已经脱离危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梁琳走进去,问医生:“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了,等他醒来就能继续问话了。”
“问话?他不是咬断了舌头吗?还能说话?”
“他的舌头并没有断,只是咬破了。我给他用的都是神族特效药,一天以后他完好如初。”
“还有这么神奇的药?”梁琳扫了一眼药架,说道:“在外面打打杀杀,难免会有伤。你这药能不能给我一些?”
“别人肯定不行,您是侍长,当然可以。不过还是要做个登记的,要不然补不齐新药。”
“登记就登记吧,把药给我。”
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兽皮包,包里鼓鼓囊囊,是十几个小纸包。
“梁侍长,这里有十五包药,全都给您。”
“我也不能全拿走,要几包就可以了。”梁琳伸手进去拿出五包放进口袋,说道:“用完了我再来。这个姜江一定要看住他。”
“是,我明白,一会就让人把他单独关起来看着。”
梁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