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何老六终于被从废墟中给挖了出来。
可能是祸害遗千年吧,合该何老六命不该绝。
可能是因为今天挨了鞭子,伤口没怎么处理好,睡到半夜的时候,何老六有点发烧了。
想要喝水,先是叫媳妇。
发现媳妇没在身边,才想起来媳妇在外面睡了,便起身准备去找水喝。
才走到床尾的位置,地龙就翻身了,没站住,摔在了地上。
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床尾,顺势爬到床底下,贴着墙根趴好。
刚趴好,便听到了房梁坍塌的声音,然后噼里啪啦的各处掉土,吓得何老六一动不敢动。
地动停了,他想往出爬,出路已被堵住,而且随时能听到有土块子掉落的动静。
尤其床板子有些不堪重负,不停的咯吱作响。
何老六便不敢动了,想着家里人肯定会来救自己的。
结果又等到了二次的震颤。
床板子被压塌了,他也因为在里面趴着,需要把腿蜷起来,一只脚撇在外面,被断掉的床板子给砸了个结实。
除了右脚被砸得血肉模糊外,其他的地方均未受伤。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老六媳妇简单地给何老六清理了一下伤口,只等天亮再去请大夫给他医治。
何老娘刚想发飙,让媳妇出去找大夫,再次余震。
何老娘赶快闭上了那喷粪的嘴巴。还好这次余震只晃悠了几下便停止了。
已经被吓得不敢动的百姓们,状若鹌鹑。
赵家这边,除了老两口的屋顶破了外,就是放在院子里的几个瓦罐子摔碎,其余的一点损失都没有。
知府衙门里的段大人,此时正蹲在自家的帐篷里暗自庆幸呢。
“亏得我老段雷厉风行,善于听取他人意见,不然我老段现在估计被砸成几段了。”
心里一边嘀咕,一边在帐篷里望向自己卧房的方向,那里哪还有之前的房子模样,断瓦残垣不足以形容此刻的狼藉。
“大人,已经排查了各城区的情况,除各别人家不听劝告,有人依旧在房子睡觉的,砸死砸伤,其他在外面帐篷里住的,只有各别擦伤。
具体伤亡人数还没完全统计上来,不过并不严重。
房屋坍塌的大多是土坯房子或是老旧房子,新建的基本问题都不算大。
就是考院里面塌了不少的考舍。
院试在即,这个还需要大人具体定夺。
天亮后,周边的村镇,应该会有人来上报各村的具体情况。
大人不若先休息一下,您已经一夜没合眼了。”
师爷劝道。
段大人拍拍手,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真不是他不想睡觉,是他不敢睡觉,生怕睡着了,再震一次,自己在睡梦中玩儿完。
师爷赶快又给知府大人泡上一碗浓茶提神,这水还是衙门里仅存的一缸能喝的水。
这是厨房的大师傅叫人费了大劲从厨房里搬出来,又用木头缸盖跟大铁锅罩住才得以保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