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四季,老百姓半年能吃米粥加叶子菜,半年靠着各种野菜加叶子菜充饥。
至于什么吃饱,别闹了,能活着就不错了。
当赵家一行队伍到了岭北城的时候,引起了轩然大波。
从没见过有这么多牛羊,
面黄肌瘦的老百姓见了,无不想要冲上去咬上几口的饥饿样子,着实有些吓人。
赵青嫣一行人随便在城门口抓了一个守城官兵,说明是新来的县令大人来赴任。
便有人亲自送赵家一行人去到了衙门。
给了守城官兵一两银子的小费,胥东升则进去衙门与前县令进行交接了。
只见领北县的前县令王元峰,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官服,胳膊肘的位置,明显地看着已经磨得很薄了。
胥东升心道,是不是稍微用点力气,那胳膊肘是不是就能马上出口子。
当然,有这想法,也只是在一瞬间,他是不会那么没礼貌地盯着人家袖子看的,
王元峰知道胥东升是从北地调过来的,
心道赶路千里,在路上走了两个多月的人,怎样也该憔悴不堪。
看到胥东升的那一刻,他是嫉妒的,
实在是胥东升的状态太好了,看不出任何的颓色。
尤其是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崭新的绸缎衣裳,他就心塞塞。
在这不毛之地,他兢兢业业守了六年,辛辛苦苦,
不仅没有任何的油水可贪,更糟心的是,还要拿着微薄的月俸去接济那些实在贫苦的老百姓。
弄得他堂堂一个县令大人,居然连套新官服都置办不起。
这小子一看就家境殷实,还不知道在北地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呢。
不过,王元峰着急赶快走人,这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他多一刻都不想待了。
因此,根本就没那么多的客套话,也没空嫉妒胥东升。
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把所有能交接的都交接完。
看着账目上剩余现银30两外加官衙粮仓的30石稻子,都让胥东升头疼不已。
他没想到一个县城能穷成这样,
“敢问王兄,为何官家粮仓只有这么点纯粮?
若是一旦发生任何天灾,领北县可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的。”
王元峰摸了摸鼻子,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去年夏天这里水患,老百姓的田地欠收,所能征收的粮税就没能收上来。
冬天又因寒潮,冻死了不少的麦苗,故而,春耕只好开仓放粮,把储备粮当做粮种给放出去了。”
胥东升的视线,在王元峰的脸上停留了大概有三息的时间,
“王兄不若带在下去参观一下粮仓吧。”
胥东升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不信任这老小子。
能干出把储备粮当做粮种发放的县令,脑子八成不太好使。
结果到了粮仓,进去一看,差点没把胥东升的鼻子给气歪了。
“王兄,这就是你给在下留下的30石的稻子?”
王元峰很是心虚,“这不是稻子是什么?”
胥东升冷笑,
“是稻子没错,只不过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稻壳子。
王兄这是准备糊弄我年纪轻不懂农事吗?
若是今日就这么放王兄走了,岂不是我要平白地给你补上这30石的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