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子。”
江白把他放下,他立马退后了几步,行为举止中隐隐透着对江白的抗拒。
好看的人皱着眉也是好看的,这个少年眉眼张扬,样貌精致,剑眉斜插入鬓,眼睛清亮有神,嘴唇薄厚有度,不同时下男子披头散发,用华丽的装饰点缀乌发,他只用玉冠将头发高高竖起,衬得他意气风发,用鲜衣怒马少年郎形容一点不为过。
不得不说,这小纨绔其他不方面暂且不谈,眼光是真的高,无论是崔秀明还是面前的少年都十分好看,让人赏心悦目。
安隐,一个娘不疼,爹不爱的可怜人。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因病去世,没多久,她娘重新就娶了他爹的弟弟,成了他的继父。
人常说,有了后爹就有了后娘,他一个正夫所生的孩子还没有一个庶子得宠,连家里的仆从都不把他当回事。等到了嫁人的年纪就被继父设计草草嫁给了江白这个纨绔。
江白摸摸安隐被树枝刮蹭到的脸,被不着痕迹地躲开,她皱了皱眉,呵斥:“给我站住!姐姐我摸你是看得起你,不要不识好歹!”
一个小侍,一个奴隶居然敢拒绝主子,真是反了天了!
一旁的小厮见她动怒噤若寒蝉,安隐也不敢动了,任由江白抚摸着他的脸:“这才乖嘛……你要记得,这个家是我说了算,不要惹我生气,知道吗,嗯?”
“是,主子。”安隐忍着不适回答。
“好了,现在你和我说说你爬树干什么?一个男子爬树成何体统,在家绣绣花,做做男工多好。”
“回主子,我,我是看那枝头上的花儿好看,所以想摘一朵下来放在花瓶里。”
其实不是的,安隐不喜欢这些男儿家的东西,他更喜欢如女子一样舞刀弄枪,所以他想摘下一根树枝用来练武,就好像手中拿着的是剑一样。
他的父亲就是如此,因此不得母亲喜爱。
比起成为华贵院子里的一只鸟,一朵花,他更想成为草原上 一匹骏马能够自由驰骋,只是,这样的愿望大概永远不能实现了。
江白嫌弃地撇了撇嘴:“哼,小门小户的就是这么小家子气,不过是一朵花,咱这江府难道还买不起不成?何需自己亲自上树摘,让旁人看了笑话。”
对她明晃晃的贬低安隐神色如常。
江白继续训斥他:“以后万不可如此,伤了身子是小,要是伤了这张脸给我丢丑,我拿你是问,听明白了吗?”
安隐低眉:“是,主子。”
江白背着手走了。
“公子……”小厮走过来欲言又止。
安隐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大树,阳光刺眼,他眯了眯眼,“走吧,回屋子。”
“是。”
——
少年处理好母亲的事宜后回到了江府,刚踏入门槛就被杨氏喊了去。
杨氏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年,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你叫什么?”
“回夫郎,贱民水流春。”
“水流春?倒真是个水一样的人儿……”杨氏用看货物一样的眼神挑剔地打量他,“身段不错,屁股看上去是个好生养的。”
面对他的挑挑拣拣,少年恭敬地跪在地上听着。
“好了。虽说你本无资格进我江府的大门,奈何我的宝贝乖乖喜欢。记住,不要惦记不属于你自己的东西,乖巧听话一些才得女人喜欢,回去后好好服侍我的宝贝女儿,听见了没?”
“是,夫郎。”
“嗯,回吧。”
晚上,女儿家总要有个暖床的地儿。
白天新得了个小美人,江白自然要趁这热乎的时候尝尝鲜。
她淌过黑夜伴着星辰朝小美人的新居——竹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