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庭萧就这么看着他,在他眼中,师弟现在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不愿回家,着急上火的老父亲,神色愁苦,还带着自家孩子为何不愿回来的郁闷和不理解,哪有一点无情剑君的样子。
“要不……”他双手抱胸,给自家师弟出主意,“阿白是以为你拒绝了她的求爱,并转头爱上了别的女人才生气从而离家出走的。如果你想她心甘情愿回来,不如……以身诱之?”
“以身诱之?”殷寄词皱眉,重复了一句,有些困惑。
“是啊。”孟庭萧一本正经地点头,“你找到阿白后,就跟她说你醒悟了,你爱上了她,这样一来,她说不定会愿意回来。”
他一边出着主意,心里却想象师弟对江小猪告白的场面,忍俊不禁,但看到师弟严肃的脸,还是止住了嘴角的笑意。
“不行!”殷寄词当场反驳,“我怎么能欺骗阿白!她当真该如何?再者,我修行无情道,根本不可能对他人动情,师兄休要再胡言乱语。”
孟庭萧没想到师弟会这么激动,看着殷寄词不赞同的墨瞳,他眼睛一眨,某些念头在脑海划过,他想到一些事,准备测试一下他这位师弟。
他先是清了清嗓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下,示意殷寄词坐下后,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师弟啊……”
这语气,殷寄词不适地蹙了下眉:“师兄,你有何事要说?”
茶杯挡住孟庭萧半张脸,只有一双眼睛看过来:“师弟,你之前说,那个桃夭夭给你下了药对吧?”
殷寄词不明所以,还是回答:“是。”
因为他中药回来后的几天,情绪不太对劲,孟庭萧担心,毕竟师弟一向冷淡,很少会出现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以防万一,他还是追问了两遍。
对殷寄词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见师兄实在担心,他便把中药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师兄。
孟庭萧也才得知桃夭夭那个女人竟那么大胆给师弟下药,同时,他也佩服师弟的隐忍,竟能将药性生生忍了过去。
眼下再次提起这件事,他再一次感叹师弟的坚忍,随后说:“师弟,我打个比方啊,如果,我是说如果,阿白中了那种药,你会怎么做?”
殷寄词眼中杀气迸发:“我会杀了那个胆敢给阿白下药的畜生!”
孟庭萧:“……”
“咳咳!”他握成拳抵在嘴边,“那个师弟,我们暂时先放下这个问题,我接着问你,我假设一下情景啊,如果,阿白中了药之后身边只有你,没有其他人,而她的药性也只有那什么……男女……咳咳,交合才能解的话,你当如何?”
“对了,不交合她就会死。”孟庭萧在殷寄词难看的脸色中又补充了一句。
“你也知道,这世间腌臜东西不少,也许真的有这种东西,又真的被阿白碰上了呢?”
“诶,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是打个比方!”
“师弟,你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做?”他不死心地问道,瞄着殷寄词的表情。
殷寄词手攥紧,只要想到那种情况,他细心养大的孩子被……
心中戾气横生,转头瞥见师兄好奇的神色,闭上眼睛,按捺下心中的愤怒,然后看着孟庭萧,勉强道:“如果……真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我会找一个身体干净,人品无瑕的男人给阿白……事后……”
“事后?”孟庭萧好奇。
殷寄词:“杀了他。”
“……”
孟庭萧看着师弟冰冷的眸子,咽了下口水,继续作死:“如果,阿白必须立刻那什么,而她身边也只有你,你来不及找其他人怎么办?”
“你会选择跟阿白……”
“荒唐!”殷寄词厉声打断他,“阿白是我养大的孩子,我怎么能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肮脏事!”
“咳,可如果你不愿,阿白就死,死了……”孟庭萧在他恐怖的神情中开口。
殷寄词沉默了,他不愿看到阿白在他面前死去,可是……那种事情太过突破他的底线了。
“这样,我换个角度问你。”孟庭萧转着手中的茶杯,抬眼看去,“如果中药的人换成桃夭夭,她身边的人也只有你,如果没人给她解药……”
殷寄词打断他,语气不解,比起方才的犹豫不决,此刻非常果断,“那是她的命,她命有一劫,合该在那时死去。”
孟庭萧:“……”
这个时候倒是忍心了,让桃夭夭去死的时候师弟可是一点不忍都没有啊。
“那如果……是阿白的话呢?”话题又转回来了,犹豫又在殷寄词脸上徘徊,还有挣扎,难过,痛心等等非常复杂的神色。
“如果……如果是阿白的话……”殷寄词手指纠结地抓着膝头的布料,抿唇闭上了眼,而又缓缓睁开,“如果可以救阿白,那我……”他语气中透着莫名的坚定。
“那你?”
“师兄,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殷寄词突然起身回屋。
孟庭萧望着他颇为落荒而逃的背影,扬声打趣道:“如果对象是阿白,你会以身救她,是也不是?”
回应他的是一声门被“砰”地一声关起来的沉闷声响。
“啧啧,师弟啊……”他挑眉,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如果是江小猪,献出自己的清白之身,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