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不费力地抱着盛年上楼。
他的脑袋靠着她的肩头,喷出的呼吸都带着酒味。
按下密码开门,打开客厅的灯,她把盛年放到沙发上准备去给他倒杯温水,转身的刹那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回去。
嘿,这时候力气还挺大。
她半跪在沙发边,眼前是盛年那张醉醺醺的脸。
镜片后的眼睛迷离地在她脸上转悠,被酒浸润的红唇轻启:“难受。”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疲倦中又好像在诉苦。
“所以我去给你倒水啊。”江白叹气,“谁让你自己要喝那么多的酒。”
盛年还是两个字:“难受。”
江白:“我去给你倒水,对了,你那个胃药放在哪里了?”
她边说边要起身,盛年就是拽着她的胳膊不放。
“难受。”
跟复读机似的重复。
她认命地蹲在他面前:“哪里难受?”
“眼睛。”
“嗯?”
“眼镜。”
“什么?”
“眼镜硌的眼睛不舒服。”
“嗐!你搁这儿说顺口溜呢,早说清楚不就完了,非得两个字的往外蹦。觉得不舒服就自己把眼镜摘了呗。”
盛年不摘,就用那双沉静的,又好像水润的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连那浓密的睫毛都在酒里浸泡过似的。
江白扶额:“行行行,不跟你这个喝醉的人计较。”她俯身,伸出双手去摘他的眼镜。
期间他眼也不眨,眼珠子一点都不动。
摘下眼镜,那双眼睛露了出来,连染了红的眼角都清晰地呈现在江白眼前。
一双跟平常一样没什么情绪波动的眼睛,却又好像染上了点别的色彩,看人的时候怪撩人的。
“你能别一直盯着我不?”江白抓抓脸,“怪瘆人的,我可没欠你钱。”
“难受。”盛年反应道。
“……得,又开始了!这次是哪里难受?”
“胃。”
“我去给你倒温水。”
盛年再一次抓住她:“你不给我揉一揉吗?”
“哈?”江白诧异,“胃子我咋给你揉?我难道还要把手掏进你的身体里吗?”
“可是我难受。”
“难受先忍着,我去给你倒水,喝点温水会舒服一点的。”
“可我不想喝水。”
“不想喝也得喝,不然就带你去医院看医生。”
“我不要看医生。”
“那就喝水。”
“我不要喝水。”
“盛年,你不要无理取闹。”
“你为什么不叫我盛先生了?”
“……”
“我不要喝水。”
“行,那就去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我不想睡觉。”
“你……”
“我给你钱,你给我揉一揉肚子。”
“好的!请问盛先生您是希望我重一些呢还是轻一些呢?”
“我想时间长一点。”
“没问题!保管给您服务到位!”
“那你帮我脱一下衣服,不然揉不到。”
“可以!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你还觉得我无理取闹吗?”
“……不,是我脑子有泡。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