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影看向脚边的江白:“你坐在河边很久了。”
“嗯。”江白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视线落在河里游来游去的鱼儿身上,“在想一些事情。”
“和沈千浮有关吗?”谢江影问,“最近,宗里传出他外出历炼失踪的消息。”
“失踪是……”江白语气古怪,“就当他失踪了吧。”
“他是被那两位上界仙人带走了吧?”
谢江影接下来的这句话让江白一愣,“你知道?”
“猜的。”
“……哦。那个,谢师兄,没事的话我就先走……”
“你在为沈千浮的离开难过吗?”谢江影在她提出离开之际时又问。
【谢师兄今天的话是不是有些多?】
“算是吧。”江白笑了笑,眼中有感慨,“他对我来说既是亲人也是朋友。可惜……”她充满智慧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深沉,“这世事无常,大多数人也总是身不由己,亦无法为他人争取自由意志。谢师兄,我乏了,就先回去了。”
“……”谢江影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越发沉默。
她,在回避他。
为什么?
是察觉到了他从前对她的刻意接近和利用吗?
只,如今沈千浮已不在天玄宗,他也没有了接近她的必要。
可,看到她一人坐在河畔边出神的侧脸,还是走了过去。
……
“你这小丫头,在忙活什么呢?”
老太太看到江白在一棵小树苗上刻字。
“沈、千、浮……你想做什么?”老太太撇嘴。
“总得有人祭奠他。”江白在后院一角挖土、放树苗、填土、浇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她拍拍手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祭奠消失于世人心中的沈千浮。”
老太太看不得她这酸腐样,一巴掌朝她后脑勺拍去,“给我正常点说话!”
“……哦。”江白瘪嘴,拍拍这棵刻着【沈千浮】三字的稚嫩小树苗,“我想,作为他的亲人和朋友我不能忘记他,所以准备了一棵树苗当作他。等以后这棵树苗长成参天大树,就好像我在见证他的成长。而且这树可不普通,能结千果,这不就意味着每一颗果子都是他?”
她挥斥方遒:“千千万万颗果子都是他,他不死不灭!而我将会在未来吃下这些果子,表明……”她握拳重重捶向自己的心口,“他永远在我心中!”
江白为自己的这个天才想法感到得意。
“……”老太太望着她自信的脸,又瞅了瞅脚边这棵细瘦的小树苗,嘴角抽搐,“算了,我就多余问你,搞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又没死,不过是去了上界,你怎么不给他搞个牌位,再上柱香?”
“嗯?可以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就在这小树的旁边给他立个碑吧,碑文就记载沈千浮的过往。”
反讽不成的老太太:“……”
——
遗迹战场,仙魔陨落之地,埋骨之冢。
万千仙兵气势浩浩,魔兵魔气滔滔。
高空,魔尊坐在大后方的步辇之上,漆黑面具后的深邃魔瞳引领众仙兵的少年身上:“燎庭,你初回归,打不过本尊的。”
听出他语中的戏谑,燎庭刀指魔尊:“那就试试!诸位,随我,战!”
“是!”
众仙兵声势浩荡,魔尊发出一声轻笑,手臂随意一挥:“去,都杀了。”
刀光剑影,黑白分明,血洒如泼墨。
燎庭持长刀以一抵百,刀意横扫下无全尸。
他左右两边的银屏和卫子溪纷纷出战。银屏手提红缨枪横扫千军,叫人看不清是她枪头的红缨更艳,还是敌人的血更鲜红。
卫子溪高坐于云端,膝上平放着一把琴,细长的手指挑拨琴弦,“铮铮”杀意在众人耳畔回荡。
……
孟庭萧长袖挥洒,阵阵引诱人心神的香味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