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
兽人们也理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还没从炎嗜变成凉昙这个震惊中回过神来。
就见炎嗜,哦不,如今,他们实难叫出这个名字了。
他们已经下意识的将他称作了凉昙。
眼前的凉昙瞥了他们一眼,然后说出了他们从前认为最不敬的话,“从现在开始,没有流浪兽人和部落兽人之分。”
“等寒季过去,我会亲自带着你们去到万兽城,更改规则。”
“为所有兽人,都搏一个公平。”
凉昙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一阵抽气声。
他说的话,惊世骇俗!
也许是骨子里被灌输的尊卑观念浸透太久,他们尚且还难以接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在场的兽人脸上,多数都带着犹疑之色,只有少数兽人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凉昙将他们的表情尽收眼底,他轻蔑一笑,迈着沉稳的步子,慢慢走到兽人们跟前,凑近他们,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
“你们真的甘心,才刚出生,明明还什么都没做,就因为血脉,被区分,成为奴隶,或者流浪兽吗?”
这一问,问到兽人们心坎上了。
谁甘心呢?
只是,凉昙最是大胆,将这个事实毫不避讳的说出来了。
“连带着你们的后代,也永远挥之不去这重身份。”凉昙继续说道。
他的话,锐利如刀子,直攻向最薄弱的地方。
兽人们明显迟疑了。
“还会因为地位低下,丧失求偶的机会。”
“可明明,你们什么都没做错。”
凉昙一甩袖子,目光陡然染上了凌厉,“难道出生,也会是一种错吗?”
“那我们结侣繁衍的意义又在哪里?”
现场突然响起了一阵阵私语。
议论之声越发大了···
凉昙静默片刻,“我们一直想要做的,不就是让我们的崽子生活得更好吗?”
“可如今,我们所坚守的血脉之争,不就是在剥夺我们未来崽子的希望吗?”
“难道你们真的希望,他们继续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吗?延续这场错误吗?”
一记又一记的重锤,统统砸在他们的心口上。
砸得所有兽人都下意识的颤抖。
他的话,既让人醍醐灌顶,却又让这些兽人下意识的畏惧着刻入基因里的奴性。
两者碰撞,再碰撞,一时,倒也让他们迷茫了···
到底什么是对的?
什么又是错的?
他们该做些什么?
又能做些什么?
正当他们迟疑的时候,一道女声夹了进来,“你们别忘了,是谁以死护你们?”
菌沫脸上尤带泪痕,可她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毅。
“难道是你们信仰了上千年的兽神吗?”
“如果兽神真的存在,又为什么不在我们命悬一线的时候,出手拯救我们?”
菌沫深深地看着他们,“救了你们的,是司月!”
“是司月!”
“她是活生生存在过的司月,而不是咱们从未见过,去他娘的兽神!”
“你们信仰这样一个不知道真假的存在,一遍遍延续着血脉至上的信仰,真的,对吗?”她的话很沉,很沉。
却敲开了兽人们心口上,压了上千年的巨石。
在那一刻,太多兽人开悟了···
而让他们开悟的,终究是眼前人,司月···
那个为了他们舍生的雌性。
那个兽世罕见的强者。
那个看似淡漠实则热忱的司月啊!
这一刻,那些虚无缥缈的血脉之争,仿佛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