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恨?
她恨自己长得像余清舒,更恨余清舒,可余清舒死了,她连发泄的余地都没有,所以只能忍,咬碎一口银牙也要忍下去。
一个死人而已,就算战司濯再爱又如何?到头来,她才是战氏的女主人,才是战司濯的妻子。
“我可以给你战氏总裁夫人的名头,跟你举行婚礼。”战司濯松开她的下颌,语气平平,道。
沈南汐心中一喜,但这股喜悦还没来及在脸上露出来,战司濯又道:“但,除此之外,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包括结婚证。”
沈南汐怔住了。
“如果你同意,我会让风蕲尽早安排。”他说。
只办婚礼却不领证,这跟情人又有何区别?沈南汐嘴角泛着苦涩,明知道为什么,却还是不死心的开了口,问他为什么。
战司濯眉眼淡漠,说:“战氏总裁夫人谁都可以,但我的妻子除了她,谁也不行。”
沈南汐笑了,笑着哭了,让人看得心疼。
可战司濯不会。
他的心早就在余清舒死的那天跟着一起死了。
“你可以自己考虑,考虑好后告诉风蕲就可以。”战司濯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至于你父母要跟我吃饭的事情,今天晚了,明天晚上我会让风蕲订好餐厅,现在让司机送你回去。”
沈南汐红着眼,动了动唇,最后只能化成一个字:“好。”
……
沈南汐离开后,战司濯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战司濯看了眼来电显示,是顺叔打来的电话,接起:“顺叔。”
“少爷,你今晚回来吗?”顺叔的声音略带丝沧桑,语气关切。
战司濯侧头看向落地窗外,夜幕深深,只有零星的星光点缀,整个帝都最繁华的市中心夜景尽揽眼底。
四年,他几乎把自己泡在了公司,很少会主动回夙园,几乎都是顺叔打电话来,他才恍然知道自己已经几天没回家了。
他的潜意识里,不敢回去。
夙园里的每个角落好像都有余清舒的身影,怎么也抹不掉。
顺叔知道他痛苦,也曾提过换掉夙园里的东西,可他没同意,不允许任何人去动,再疼,他也不想把余清舒的痕迹抹掉。
他放下笔,往后轻靠,“什么事?”
“也没什么。”顺叔沉默了一会儿后,说:“就是今天下午佣人没注意到,让喵喵跳进湖里玩水,回来后又吹了点冷风,感冒了,今晚也没怎么吃东西。”
喵喵就是那只让战司濯翻遍帝都猫舍买回来的猫。
当初余清舒一眼就看出了喵喵不是那只小野猫,让风蕲把它送了人,后来余清舒死了,战司濯想起它,便让风蕲又买了回来,四年了,一直养在身边。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养它,只是看着它的时候,心里空洞的愧疚好像能得到那么一点点的缓解。
“我现在回去。”他眸光倏然一沉,随即拎起外套,起身,
“好,不过少爷你也别担心,医生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顺叔的声音从手机里再度传来。
“嗯。”战司濯沉沉的应了一声,又道:“顺叔,我不希望回去后再见到那个佣人。”
随即,他便挂断了电话,吩咐风蕲备车,径自离开办公室,乘电梯往下,回夙园。
与此同时,夙园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监控死角的墙头,晃动着小腿,打量着夙园的全貌,嘟囔:
“看来渣爹住的地方也不怎么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