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想到的是,一直到傍晚,战司濯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余清舒坐在客厅里盘着腿拿平板在看余氏集团上个季度的财报——虽然一如既往烂的没眼看,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也是余氏集团最大的股东,这财报再怎么难看也得生啃下来,以防后面让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挖坑给她跳。
各种统计图和数据密密麻麻的占据着平板大半的内容,余清舒总觉得头疼,而且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去看这些东西。
之所以静不下心来,余清舒也很清楚是因为什么。
因为战司濯。
一想到战司濯还在这里,她就总是忍不住用余光往二楼的方向看,像是在提防着战司濯会在某个时候突然从二楼的书房里出来。
想到这,余清舒眉间凝聚了一层淡淡的烦躁。
“余小姐。”顺叔像往常那样,掐着点走进来,只见余清舒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屏幕上写着什么,走近一看,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战”字。
余清舒正想着战司濯什么时候会走,忽然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身板绷紧,抬起头来,眼底掠过一抹凌厉。
“余小姐?”顺叔捕捉到她眼底一晃而过的冷然,怔了一下,短短一瞬,眨眼间,余清舒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仿佛刚才他看到的只是错觉。
“顺叔,怎么了?”余清舒把平板一扣,松了口气,捏着笔的手也跟着松了松。
她以为是战司濯。
可能是他看错了吧?顺叔这般想着,温笑着道:“已经五点半了,想问问余小姐今晚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好吩咐厨房准备。”
“我不挑,随便弄点吃的就行了。”刚才的惊吓,余清舒还没完全缓过神来,将桌上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凉的感觉让她加速跳动的心脏平稳了些。
顺叔似是不经意的看了眼被余清舒反扣在沙发上的平板,颔首,“好,那我让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
话落,顺叔正准备走,余清舒抬眸看了眼书房的方向,犹豫了一下,启唇:“顺叔。”
顺叔停下步子,“余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战司濯他……”
“哦,少爷今晚要出去,应该不会留在夙园吃晚饭。”顺叔当即明白余清舒在担心什么,回道。
战司濯不会在夙园留下?
听到顺叔这么说,余清舒吊着的那颗心微微下沉,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她却有些说不上来自己此刻的心情,好像有点闷,但这闷闷的感觉却不知从何而来。
越想,余清舒就越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像是有两个小人在神经的两端拉扯拔河。索性不细想了,估摸着时间,余淮琛那小家伙也睡了三个小时了,该醒了,再睡下去估计晚上该闹腾得睡不着了。
她把平板带上,径自走上楼梯往余淮琛的卧室方向去。
余淮琛的卧室就在书房旁边,如果要去,余清舒就不得不经过书房。下意识地,经过书房门口时,她放轻了脚步,想着加快走过去躲开就是了。
可不论是人还是事,总是这样,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
余清舒刚经过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忽然咔哒一声,开了。
余清舒跟战司濯迎着打了个照面。
她顿在那里,一时不知是往前还是往后走的好,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整装待发,手臂上搭着一件外套,看上去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要出去?”杵在这里不说话也不是,余清舒只能扯着唇角,干巴巴的问。
战司濯如墨的眸将她眉眼间的懊恼和疏离尽数揽入,喉结上下一滚,低沉的“恩”了一声。
余清舒让了让身子,“那,路上小心。”
话落,余清舒便错开他往余淮琛的卧室方向走,刚走两步,战司濯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沉沉的,听不出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