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辆面包车和一辆轿车沿着有些崎岖的山路驶入林子深处,约莫行驶了半个小时,终于停了下来。
面包车的后座上,战司濯的眼睛被眼罩蒙上,双手双脚都被麻绳绑住,动弹不得。车停稳后,副驾驶座上的人从车里下来,一把打开后座的门,弯腰将战司濯从车里拽下来。
这一拽,战司濯重心失衡,直接摔在地上,膝盖磕碰在一块石头上,疼的他皱紧了眉头。
梁隆从后面那辆轿车里下来,踩着有些许泥泞的路,走到战司濯跟前,看了一眼手下。
手下当即会意,将战司濯眼睛上的眼罩摘下来。
一束光蓦地照在战司濯的眼睛上,战司濯皱了皱眉头,稍稍睁开一条缝隙看向眼前人,只见梁隆手里正拿着一个手电筒对着他。
紧接着,手下又将他手脚上的麻绳解开。
战司濯抬起手臂挡住光源,方才膝盖磕到的地方还在痛。
“小子,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你有没有命活着回去可就看你的运气了。”梁隆把玩着手中的手电筒,话音刚落,寂静的夜里隐约响起一声狼叫。
梁隆眉梢轻挑,带着手底下的人离开了。
面包车和小车一前一后的驶离,逐渐的消失在战司濯的视线之中,不过短短的几分钟,周围又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咳——”战司濯一直在忍着,看到梁隆他们离开,他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咳了出来。
手心一片濡湿。
鼻尖萦绕着一股血腥味。
他咳血了。
战司濯看不清掌心的血,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如果再这么待下去,恐怕不用等到狼群,他的内伤就足以致命了。
他忍着膝盖上的疼痛,缓缓地站起身,攥紧了手中的那把瑞士刀。
“嗷呜——”
一声狼叫传来,战司濯全身紧绷,顺着那道狼叫的方向看去,奈何入目漆黑,连周围的环境都很难辨别,更别说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狼了。
但这一声狼叫显然比刚才要近了些,说明这只狼在靠近这里。
他不能一直站在这里。
狼是敏感的,而且嗅觉灵敏,战司濯垂眸看了看自己掌心上的血,弯腰抓了一把土,将手中的血腥味冲淡,大脑快速转动着,思忖着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只要能平安的度过今晚,天一亮,他就能找到离开林子的方向。
他往反方向走,每走一步,全身的神经都在叫嚣着疼,喉间发痒想咳。可他不能,一旦他发出动静,而且还咳出血来,一定会更快招来狼。
战司濯走了一段,并没有走远。
他走不远,尤其是刚才膝盖还磕伤了。不过这么一小段路,他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他不知道再继续往前走会遇上什么,而且狼是群居动物,刚才他只听见了一声狼叫,那很可能是那只狼在呼唤自己的伙伴。
如果他贸然往前走,随时都有可能遇上周围赶来的其他狼。
一方面是他的伤势不允许他走太远,支撑不了,另一方面是他不能确定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所以他要保留着一点体力应对。
他躲到一棵大树后面,靠着树干。
胸肺难受的很,战司濯的呼吸变得粗重些许,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瑞士刀,警惕着周围。
……
自那一声狼叫后,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十几分钟,又或者半个小时。
战司濯感觉昏昏沉沉的,眼皮重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