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逃不了,而且也不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再来,还是说就这么把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但既然还活着,那他就要想办法活下去。
他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躺着养精蓄锐。
战司濯就这么平躺在地上,水泥地并不平滑,疙疙瘩瘩的,硌得很。他盯着天花板,角落的地方已经挂满了蜘蛛网。
他在想奶奶现在会不会已经知道他被绑架了?
奶奶的人找到他的可能性有多大?
那个花钱取他命的人是谁?
许是伤的太重,战司濯的思绪昏昏沉沉的,小时候跟妈妈相依为命的记忆和后来那场车祸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在脑海中来回的闪现。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仓库的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躺了一点时间,虽然还疼,但可能是疼得时间太久了,已经有些麻木了,战司濯感觉比最开始要好一点点。听到动静,他坐起身,看向来人。
梁隆换了一身,穿着一身熨烫平整的西装,跟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样子截然相反。
“啧,这么快就醒了。”梁隆站定在他面前几步之外,身后的手下立即搬了一张椅子让他坐下。
“……”战司濯一双如炬的眸盯着他,没说话。
梁隆双手的手肘抵着大腿,勾着唇角,“小子,疼吗?”
不等战司濯反应,咚的一声,有点沉又有点清脆,是梁隆身后的手下将手中的棒球棍往地上一杵而发出的声响。
余光瞥见那根棒球棍,身后的疼好像更加厉害了。
“咳——”战司濯忍不住又咳了一声,喉咙处溢出一股血腥味。
“你看看你们几个,让你们下手轻点,看看把人家打成什么样了?”梁隆笑着,明明是斥责的话却听起来吊儿郎当的,更像是在嘲讽。
“是手下没轻没重。”身后的手下也是机灵,当即承认道。
梁隆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看向战司濯,“不过你小子倒是挺让我刮目相看的,没想到战家的大少爷居然这么能忍。”
“……谁。”战司濯出声问。
梁隆眉梢轻挑,上半身往前倾,手放在耳边,问:“你说什么?”
战司濯看着他,知道他其实听见了,只是故意装作没听清而已。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空旷又安静的仓库里,足以听得清楚了。
“是谁让你……”胸口不断的上涌着血气,仿佛只要他一开口,那些血气就会变成猩红的血从嘴角溢出来,他顿了一下,缓了缓才继续道:“杀我。”
“噢,你说这个啊。”梁隆放下手,又靠回到椅子上,“你堂堂战家大少爷,身为战家的人,应该不笨吧?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谁最想你死才对。”
他知道。
想让他死的人,除去战家的对家,也就那么几个,屈指可数。
“小子,给你两分钟猜猜看,猜中了,我给你个奖励,如何?”
“……”
梁隆很是喜欢这种把人捏在掌心玩弄的感觉,饶有兴味的看着战司濯,“当然,如果你猜错了,也是有惩罚的。”
“你还有一分三十六——”梁隆数着时间,然而下一刻,话音未落,战司濯掀唇出声。
“是我的亲生父亲,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