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嘉佑也没想到战司濯在看到余清舒之后的态度会这么反常,一开口,结婚戒指这四个字都冒出来了。眼看着余清舒就要把他们早就离婚的事情给说出来,他也是没办法,这才一急,用咳嗽打断她的。
他给余清舒倒了杯水,“先喝点水,压压惊。”
话落,他也给自己倒了杯水,给自己压压惊。
余清舒瞥了眼那杯水,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得等着时嘉佑的解释。
时嘉佑皱着眉头,只觉得自己也还没完全消化这件事,对上余清舒的视线,缓缓放下水杯,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掀唇道:
“阿濯他失忆了。”
失忆?
一个失忆的人还能记得她的名字?认得她?
余清舒眸光敛了敛,丝毫不信,只当时嘉佑还在拿她开玩笑,语气淡了些许,“时少,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时嘉佑抓了抓头发,“我知道这听起来有点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谁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你。”
“……”
时嘉佑打量余清舒的神情,像是怕说的太快了会让她消化不了,语速缓了缓,“他昨天醒来的,醒来的时候,除了知道自己是战氏的掌权人之外,唯一记得的人就只有你,连顺叔他都不记得了。”
“医生看过了,说他当时从二楼跳下去的时候,后脑正好磕在石头上,导致后脑有血块,刚好压着记忆神经,导致他失忆,而且还出现了记忆混乱的情况。”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战司濯会问她结婚戒指在哪里,还有看到她的时候,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因为在战司濯现在的记忆里,他跟余清舒就一直没有离过婚,而且还很恩爱。
余清舒只觉得可笑。
“时嘉佑,你不觉得你这个谎太假了吗?”余清舒站起身,冷笑,“战司濯对我讨厌至极,几次置我于死地,你跟我说他磕到了脑子,失忆了,就记得我一个人,而且还觉得我跟他没有离婚,甚至觉得我们之间很恩爱?但凡换一个人,这种事情我或许就信了,可惜,我很清楚战司濯有多讨厌我,更清楚我有多恨战司濯。”
“这种话,你还是说给其他女人听吧。”说完,余清舒便作势要走。
“余清舒,不管你信不信,阿濯他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讨厌你,甚至……很爱你。”
余清舒脚步一顿。
时嘉佑走到客厅另一边的保险柜前,在指纹仪上录入指纹,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给余清舒,“这个,还记得么?”
余清舒垂眸去看。
一枚钻石,幽深的蓝色仿若人鱼的眼睛,而这幽蓝中还隐隐透着一缕红,看起来更是美得动人心魄。
她一眼认了出来这枚蓝钻。
正是四年前在轮船上的拍卖会上,战司濯斥巨资当众为她拍下的那条项链上镶嵌的蓝钻——挚爱。当初,她跳海逃生,为了让战司濯相信那具被打捞上去的尸体就是她,她便这条项链取了下来,随着木棺葬了。
“这枚钻石,他一直随身带着,四年,一千四百六十多天里,没有一天让它离开过身边。”时嘉佑说,“他昏迷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手里还攥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