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硕一听,气的怒目瞪圆,“你这臭小子瞧不起谁呢!”
“……”战司濯没搭话,只是看向了余淮琛。
余淮琛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视线与他相撞,可就那么短暂的两秒,他就挪开了视线。就在战司濯准备开口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门口有人走了进来。
“还挺热闹。”杨队办完了手续,走进来,打趣了一声。
不过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怎么样。
他到嘴边的话生生地卡住了,被程硕瞪了一眼后,轻咳了两声,拿出保释函,“保释的手续已经走完了,战总,你可以走了。”
“不过在这件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战总还是不能离开帝都范围内。”杨队又补了一句道。
程硕没好气的说:“就他现在这副身子骨,比我还差,离开帝都?怕是这个门还没走去就先散架了,这你就大可不必操心。”
程硕被战司濯那冷淡的态度气的一肚子气,杨队来了,正巧就撞上了他的枪口。
杨队这跑上跑下的,结果一句好也没捞着,反而被自己师父一顿数落,顿时满肚子委屈。
时嘉佑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伸手拍了拍杨队的肩膀,“走,出去抽根烟?”
比起在这里被自己师父当靶子似的打枪,自然是巴不得同意时嘉佑的提议,点了点头,两人就勾肩搭背的从拘留室走出去。
不大不小的拘留室内当即剩下三人。
程硕看了看余淮琛,又看了看战司濯,咳了两声,“我上楼找老同事喝杯茶,你们两个差不多也赶紧出来,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深知这父子俩应该好好谈谈。
说完,程硕拄着拐杖就往外走,给他们留下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拘留室的门从外关上,室内的光线更暗了,暗的余淮琛都看不清战司濯脸上的神情。
“……对不起。”战司濯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声音微哑。
他的声音不大,但因为周遭的环境安静,以至于这三个字清楚的落入了余淮琛的耳畔。
“你……想起来了嘛?”余淮琛听到的时候,小脸愣了愣,看着战司濯,半晌才犹豫着开口问。
“……”战司濯没说话。
余淮琛见他没有否认,眨了眨眼睛,“你——”
“当时没有认你,是我的错。”战司濯沉声道,“我心里一直感觉很抱歉。”
余淮琛攥着衣角的手忽然就松了。
他用力地眨了两下眼睛,只觉得眼睛酸酸的,还有点热热的,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眶掉下来似的。
不知道是“对不起”三个字,还是因为后面的那句“感觉很抱歉”,余淮琛憋在心里许久的委屈好像一下就找到了发泄口。
豆大似的眼泪一颗接着一颗掉下来。
“那你还要我吗?”余淮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是委屈的,还有一点不确定。
“要。”战司濯的声线低沉,若是仔细听,也能听见他的声音是压着情绪的。他的指尖微曲,看着余淮琛那一颗颗往下落的眼泪,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怎么会不要。
四年前他那么期待的孩子,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战司濯甚至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怎么能说不认他……怎么狠得下心来……
余淮琛抬起手,用手背胡乱的擦了一通眼泪,“那你还会不要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