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别苑前的小花园,三层的独栋映入眼帘,还未走近,一股中药味便从里面弥漫了出来。
余清舒走进去,中药的味道灌入鼻腔,浓郁得让她感觉嗓子眼都是苦的。
“盛先生?”客厅的灯只开了一盏,有些昏暗。
“咳……咳咳……”沙发处传到一道虚弱无力的咳嗽声,打断了余清舒继续往前走的脚步。
她顺着声音往客厅里走进一些,只见盛北延坐在轮椅上,捂着嘴不停的咳嗽,轮椅边上还倒了一碗中药,那苦涩的味道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盛先生,你没事吧?”余清舒上前,借着昏暗的光亮,不知是不是错觉,看盛北延的唇瓣,好像比起刚见面那会儿要更没血色。
她瞟了一眼洒了一地的药,皱了皱眉,有点意外。
意外盛北延居然还有喝中药的习惯。
“……出去。”盛北延的声音已经哑的不能听了。
闻言,余清舒没说话,只是转身走到茶几前抽了好几张纸巾,然后铺在那一地的药汁上,最后用纸巾将地板擦干净,把瓷碗的碎片捡起来。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盛北延看着她,语气冷了几分,似是有点不悦余清舒这样反抗他的命令。
余清舒将纸巾丢进垃圾桶,听见这冷不丁的质问语气,看向他,与他视线相对。
他还是戴着那副面具,让人看不清他眉眼间的情绪。
但有那么一瞬,余清舒晃了晃神,下意识以为眼前的人不是盛北延,而是另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可能出现的人。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盛北延冷声,打断了余清舒的思绪。
“……”余清舒顿了一下,随即将脑海中那些凌乱的思绪压了下去,撤了扯唇角,似是不在意的样子回了句:“只是觉得你跟一个人有点像。”
“像谁?”
余清舒扫视了一圈周围,看到客厅灯亮开关的地方在哪后,抬步走过去,道:“我前夫。”
话落,客厅的灯唰地一下都被打开了,瞬间变得敞亮起来。
余清舒没注意到的是,就在她刚说完这三个字时,盛北延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但在余清舒转身回来的那瞬间,他又快速松开了,仿佛刚才一闪而过的情绪都不过是错觉。
“听说过。”盛北延沉声,“听说他对你不好。”
余清舒脚步微顿,看向他,有点意外他会提及这个,但很快便释然一笑。
她觉着意外是以为盛北延常年在国外,应该不了解帝都的这些事情,尤其还是一些儿女情长的东西。不过转念想想,盛家虽然举家移民,但到底根基是在帝都的,多多少少还是能知道的。
更何况,战氏曾经的当家战司濯的婚姻可跟那些普通的儿女情长不同。
多少人都看着战司濯的另一半呢。
盛家自然也不会是例外,只要根基在帝都一日,那他们就会时刻关注帝都的局面变化,所以盛北延知道她跟战司濯曾经是夫妻,战司濯对她这个前妻不怎么样的消息。
“是。”余清舒看着他,也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假意,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说:“我恨他。”
“……”
“这个世界上,大概除了战煜丞,最希望他死的人就是我。”余清舒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可不知为何,越是用轻松的方式说出来,她的心脏就越是沉,那块压在心上的石头越是重。
“那应该恭喜你。”盛北延面无表情的说。
“谢谢。”
盛北延敛了眸光,视线转向落地窗外。
窗外正对着的是别苑的小院,雪下了一阵,在地面上薄薄的铺了一层,时不时有风拂动枝叶,显得很是安静。
“盛先生,饭已经做好了。”余清舒压了压眼角的酸涩,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心口的沉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