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盛南臣的后半句话,战司濯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半晌他才出声。
“都已经死了。”他的语气很平静,言简意赅,就像是在讲一个很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连情绪都几乎没有波动。
盛南臣一下愣住了,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口。
最终只化成了懊恼,他压低了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不知道……”
战司濯却只是撇开了视线,看向了一处空地,淡淡地打断了盛南臣的道歉,“没事,不用抱歉,你没做错什么。”
纵然战司濯这样说,盛南臣的心理还是环萦着深深的懊恼。
自己真是太不会说话了吧,一下就戳到了别人的痛处……而且,如果是这样,哥真的好可怜啊……
他根本没办法想,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只留他一个人该怎么办。
十二岁的盛南臣已经完全代入了战司濯的角色,这样想着,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没有犹豫,这个念头便脱口而出。
“没关系,哥,你没有家人的话,我可以当你的家人!”他的语气里都是信誓旦旦,他想要拍拍自己的胸脯,可手却被反绑在了身后,他只能挺直胸膛。
“毕竟,我们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对吧?”
战司濯微微一怔,听到他的话,眉头下意识轻蹙了一下。
可是,他没说自己没有其他家人……怎么好像一下子就被误会了。
虽然只是误会,但盛南臣用着笃定的语气,说要当他的家人那一刻,战司濯只觉得胸口充斥着一股莫名的暖意。
没有反驳盛南臣的话,战司濯只是轻扯了一下嘴角,语气带着几分敷衍,
“嗯。”
盛南臣听到战司濯的回应,根本没注意其中的敷衍之意,心情瞬间变得好了起来,只感觉自己刚才说的话非常帅,“那以后我们就当兄弟,你就是我哥啦。”
“……你和谁都是这样乱认亲戚吗。”明明是问句,但从战司濯的口中吐出,却不带任何疑问,而是陈述句。
“哈?”盛南臣愣了一下,矢口否认,“才不是——哥是第一个。”话音刚落,盛南臣又马上接了一句,“真的,我发誓,哥你还是我第一个崇拜的对象呢。”
战司濯和盛南臣背靠着背,虽然看不见盛南臣的表情,战司濯也能想象到此刻他必然是一副煞有介事的表情。
“跳过这个话题,”战司濯顿了顿,紧接着开口道,”我觉得今晚我们可能会离开这里。“
“啊?什么意思?”盛南臣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怔愣片刻便又兴奋地开口,“哥,我知道了,你是想到怎么带我离开这里了吗?”
“不是。”在盛南臣问出后半句话后,只是一霎间,战司濯语气淡漠地立即否认了。
“我觉得,你父母应该正在找你。”战司濯回想到狼哥面色凝重地匆匆离开仓库的画面,垂下睫羽,没有向盛南臣解释太多,缓缓启唇道。
说完,他又紧接着沉声补充了一句。
“我猜测,今晚,他们应该就会开车带我们转移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