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蒙蒙亮。
仓库的门被人从外向内打开,生锈的铁门合页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战司濯一向睡眠很浅,听到门的声响便醒了过来,但没有睁眼,只是不动声色地握住了腰间的军刀。
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很杂乱,听起来大概有两三个人。
随着脚步声的消失,一桶冷水泼在了战司濯和盛南臣的身上,从头淋到脚。
战司濯倏地睁开眼,而一旁的盛南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得醒了过来,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看来还是让你们待得太舒服了。”昨天那群人的首领,嘴里叼着一根点燃的香烟,随着他开口说话,缭绕的烟气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但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尽是讽刺与冷意。
“狼哥,他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身旁的一个小弟看着地面上早已燃尽的通黑木炭,蹲下来捻了捻炭灰,开口道。
被称作狼哥的首领微微蹙眉,看着地上的炭灰,冷笑了一声,“我就说你们两个怎么还能睡得着。”
狼哥将视线回转到二人的脸上,最终对上了战司濯的眼神。
对方只是抿着唇,看着他的眼神不躲不惧,带着冷意,几乎能把人看透。
二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氛围瞬间僵硬得像是要一触即发。
“臭小子,你的眼神真是让人看得很不爽啊。”
狼哥捏着烟猛地吸了一口,旋即随手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狠狠地碾灭了那点点火星,紧接着,他抬腿就要踹在战司濯身上。
这一下太突然,战司濯察觉到他的动作,但已来不及躲开,只能抬起手臂挡在身前,受了这重重的一脚。
这一脚的力度,手臂上传来的强烈痛感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啧,还敢挡。”狼哥只觉得郁火更重了几分,他身旁的手下感知到了他的情绪变化,马上上前几步就要按住战司濯。
战司濯倏地站了起来,躲掉了那些要擒住他的手,一拳毫不客气地打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脸上,紧接着抓住了另一个人的衣领。
“你他妈再反抗试试!”
狼哥看着战司濯反抗的动作,啐了一口。
“啊——”
这一声痛呼,硬生生地停下了战司濯接下来的动作,他转过身看向狼哥。
只见对方此时正抓着盛南臣的衣领,将他拎了起来,一拳狠狠地打在了盛南臣的肚子上。
盛南臣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微微弓下腰,捂着肚子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你有本事就朝着我来。“战司濯的眼神冷得几乎能杀人,骨节分明的手此时紧紧握成拳,青筋都暴起。
手下见战司濯停下动作,立马擒住了他的手臂,反剪在身后,不让他动弹半分。
狼哥这才将盛南臣丢在了一边,盛南臣跌倒在地上,不断地大口喘着气,额头因为疼痛除了细细密密的薄汗。
战司濯看着狼哥一步步走近他,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他妈的,你不是很能打吗?”狼哥一脚踹在了战司濯的膝盖上,战司濯一下跪在了水泥地上。
狼哥仍觉得不解气,用力地挠了几下脖子之后,又半蹲下去掐住了战司濯的脖颈,“喜欢反抗是吧?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命有没有这么硬!”
“哪来的火?说话!”狼哥一边说着,掐着他脖颈的手用力了几分。
战司濯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他看着狼哥,从喉口硬生生地挤出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