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宫廷侍卫将凌弈拖到城南的南门外。不久后天空便乌云密布了起来。乌云蔽日下,几道电闪雷鸣,乌蒙蒙的天幕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凌弈踉跄的站了起来,从他的面容能看出,此时的他褪去了一身在东郡之时的傲娇,只身孤独的身影向着风雨中走去!
而在他走过的跑马场时,不少的身影伴随着马的嘶鸣声对着凌弈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细观部分人的面容,倒是能看出些很是不友善……
人流之中却有着一道身穿锦绣的华服的身影与马贩嘀咕着!而当那位身穿锦绣华服的年轻人看到凌弈时,指了指踉跄的走过跑马场的他,华服的年轻人便慢慢的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回风谷内苍林竹海边上有着一条通往惊神坡的小径,凌弈深入了苍林竹海边界的竹林向着竹林通往惊神坡的小径走去!
在回风谷与惊神坡接壤的半山中,有着一座黄土堆积而成的小院落,院中的房屋,屋顶茅草而铺,院外的墙壁上布满了青藤!可能因为岁月的流逝,房屋的一角坍塌了些许!
凌弈望了望天色,远处的天空,密布着乌云即将随风而来,“不久后便应该会下雨了吧!”
索性凌弈就向着那破败不堪的小院落走去,虽然房屋坍塌了一些,好歹也有了个遮风挡雨之处!
布满青苔的残门轻掩微开着,枯藤下,而另一扇挂着铜锈,化为朽木的门板则铺在通往枯草侵满院的小径上,凌弈慢慢的推开了青藤下的木门,走进了院子!
他环顾了四周,废弃已久的老宅,围墙半榻着,房屋的门窗古旧,满目的荒草枯枝残叶。黄土而挑的围墙,画满了一道道的雨痕,长长的围墙已是成了残垣断壁。踩着杂草慢慢的向着院中走去,只见潮湿的青砖地基缝里隐约的布满了青苔。盘缠的藤蔓,四处横生,处处透着入喉而来的心酸。
即使在这炎炎的夏日下,不得不让凌弈感觉到了一阵萧瑟与凄凉。
推开堂屋已是朽木的木门,房顶依稀可见即将到来的乌云。四面空空的墙壁布满斑驳的雨迹,墙角蛛网虫蛹密布。脚下的灰尘,深深的堆积下漫过履根,每走一步,细碎的尘埃都会随步飞扬。
屋里的大案上的摆设,显然是这座老宅的主人供奉的一方神灵了,而那尊神灵依然还在端端正正的坐立着,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倾斜。
神灵前的香炉,青香已是烛为香尘。
而那仅有寥寥无几的瓷碟青碗,残破的家具,依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原本之处。眼前!历历在目的一切,倒是能看出离去之人心中的迷茫,不舍,无奈与彷徨!
即使是刚刚离开东郡的凌弈,看到此时的悲凉也是满眼的通红!
凌弈坐在门槛上,望着院中的两颗满是疙瘩的老槐树!
门旁的那一颗,倒是历经了多年风雨之后,依然挺立,好似壮年的汉子铮铮向荣。树下荒草凄凄,茂盛的树冠开满了杨花,遮天蔽日的树叶层层叠叠,在此时乌云下的风雨中飒飒有声,立起了昨日的期望。
而在他身旁的这颗却是倒下一旁的,显然是经过人为的大刀阔斧,成为了屋外的长凳。一旁的老槐树的树根,倒是高高凸起,盘交扎错,仿佛就像是看到了一个拥手垂膝的老人,坐在老槐树上,孤零零的像是在等待着归来的儿郎……
虽说那像是孤独老人的老槐根,让凌弈有着心酸,但是那大刀阔斧的树根却是让凌弈有些异动,如果此时他的剑在手,定会舞上几把。
“我想回家!”
在凌弈的心里的最低处冒了出来!
“我想我娘亲了,我想回家!”这便是在鬼冢之时,被弩箭射中胸口之后,他怀中的沐遥昏迷之前所说。此时凌弈才明白了过来,一向坚强的沐遥,原来沐遥也是一个深切思念家乡,乡愁日增的可怜之人。凌弈一时心酸,没有在意打在身上的豆粒般的雨滴,心道“原来沐遥也有着心伤!小小的年纪承受着如此的悲凉!”
凉风穿过破损的木窗,布满灰尘破烂的窗纸随风游荡,飒然的声音,惊醒了凌弈!
他看向了窗边,窗边两道卷轴,在凉风的吹拂下,从尘埃里显露了出来……
失神的凌弈刚要走向窗台,案上的被供奉的神灵便开口了“少侠,雨停了,你也该走了……”
凌弈惊愕失色的转身看着案上的神灵好久才开口问道“仙人?仙人你是?”
神灵缓缓开口道:“仙人!托大了,我本是这一方的守地灵官,不才,却被这家主人供为保家神!保家的职责所在,少侠就赶紧走吧!”
“晚辈多有打扰,仙人莫怪!晚辈速离!”
而那神灵便不在吱声了……
凌弈即将要迈出门槛,心道“既然借了此处避了一些风雨!倒不如替这本家之人添些香火,也算是报他这不允自来的借地之恩!”
说罢凌弈就把即将迈出门槛的腿,收了回来,转身向着堂屋里大案上的香炉走去!
拿起了火折子吹了吹,奇迹般的燃了,灰尘下的香烛倒是点燃了好久才升起了青烟!
“少年郎,你很不错!”那神灵又开口道!
只听凌弈微微一笑道 “借了此地,避了风雨,应该的!”
而那神灵没有理会凌弈的客套又开口道“你来自哪里?去往何处?”
“东郡,凌天府,去往……,迷茫之处吧!”凌弈此时眼神迷茫的说道!
“原来你也是个背井离乡的打拼人?”
“仙人托大了,晚辈还算不上是一个打拼人,彷徨之途,逃避一些风雨为以后寻求一些安逸吧!”
“逃避?”神灵问道!
不等凌弈回答,那尊神灵又道“逃避有两说,守得在灵台想要达到目地的叫飞翔,乱了方寸迷失了方向则称为是漂浮!显然你的灵台已是四平八稳不偏斜了……!”
“仙人说笑了!”
“勉哉,少年郎!背井离乡就是短暂的准备,就犹如休息是为了走更远的路!没有背井离乡,半世流离,又何来的衣锦归来,安家立康!”
“外面纵然天高广阔,总会有你的飞翔之处,若如院中的那两颗老槐树,它们的存在都有着它们的意义。千万不要在流离抉择之中,乱了方寸,没了方向!”
凌弈抱拳高拱拜道“受教了!”
说完又偷偷瞄了一眼,窗台上的卷轴,不是据为己有,是为好奇!
那尊神灵似乎看穿了凌弈的心思说道“那两道卷轴是本家之人,记录的柴米油盐的俗事!因本灵官被人供为保家神,职责所在,不建议你去翻阅。当然你若是真去翻阅,我也阻止不了!”
凌弈听了那神灵的话语,便说道“晚辈,只是好奇!本来晚辈就是不允自来,又岂能随意查阅,仙人,晚辈告辞了……”
在凌弈离开不久,那尊神灵又说道“这个娃娃不错,还真不会做那有损阴德之事!”
半山中,凌弈往着惊神坡走去,他要顺着惊神坡,断魂野的边界,才能走向汉界!
凌弈没有选择走往东郡城西,西北的驿道是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要去往何处,通往汉界的驿道是为广阔,但是麻烦定然会只多不少……
夜,降临了……天上皓月当空,就像一个罗盘高高悬挂!
半坡中,凌弈突然感觉到了身体的颤动,头痛欲裂!
凌弈抬了抬头,月圆之夜,他的噬血狼毒咒发作了!
只见凌弈伸手向着左手纳戒探去。可是哪里还会有纳戒,早在凌弈被赶出东郡之时,因为避人耳目,被凌弈的大伯剥夺了!
而那在落苍山的神庙里,神婆给他的缓解噬血狼毒咒的灵液也没了!
凌弈褪去衣衫,肩膀出的黑丝大现,只见那黑丝不在游离穿梭,而是在慢慢的结成印记,没有得到神婆送的灵液缓解的凌弈,噬血狼印便形成了,印记像是两只狼的獠牙,从凌弈肩膀臂上里穿透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凌弈咬着牙忍着,肩膀的疼处,凌弈或许能够忍受的住,但是他的头颅内,像是有着什么东西,随时都要暴虐而出!
在浑浑噩噩中凌弈陷入了昏迷,甚至呼吸也在减弱……
不知过来多久传了一阵马的嘶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