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李长辞穿好一身白色襕衫,背着书框,就欲出门上学。
走到门口,一粗衣打扮的妇人小跑步上前,其手里拿着两个小包,眼露担忧道:“长辞啊,今天是你第一次去儒家书院上学,这是娘昨晚给你准备的衣服与干粮,京都路远,路上万要小心啊。”
李长辞笑道:“知道了娘,不过马上就要入春了,这衣服哪里用的上,儒家书院都是要穿襕衫的,我都准备好了。”
妇人只将两个包裹塞到李长辞后背书框,喃喃道:“这襕衫这么薄,万一下场雨,天气回冷,可不就冻着了?有备无患,你多带点,娘心里也放心些。”
“还有这包干粮,是你爹昨晚给你烙的饼,够你吃好几天的,虽然家里穷,给你留的盘缠不多,但也不能在书院饿着......你这一去就是几个月,唉......娘心里还是挺担心的。”
“娘亲放心,儒家书院乃是京都第一书院,里面吃食都是免费的,不要钱。”李长辞眼中略有得意。
他才十八岁,就在清河县考取了秀才,被京都儒家书院的老师看中,破格录取。
整个京兆府谁不知只要进了儒家书院,中功名轻而易举,他相信以他的才华,不出五年,便能在清河县扬名。
“爹怎么没来?”李长辞问道。
妇人叹道:“店里今日的生牛到了,掌柜要你爹一早过去宰杀,天还没亮便出门了。”
李长辞轻出口气,眼神逐渐坚毅,随即一拜道:“娘亲放心,孩儿必定考取功名,让你和爹提早享清福。”
妇人闻言,略有皱纹的眼眶变得红润。
之后强忍着离别之痛道:“不着急,不着急,长辞你好好读书就好,我和你爹挺好的,有吃有喝,你在学院不用挂念......”
听到这里,李长辞眼中也闪过泪光,但其强忍住,最后一拜,便与娘亲告别。
走到马市,其交了十个铜板,与七八个前往京都的商贩同乘一马车,便揣着无限憧憬往京都行去。
......
京都的繁华将李长辞迷花了眼。
车水马龙,人庭若市。
但中午之前要在儒家书院报到,故他也不敢久留,东问西问,很快便来到一处高庭府门外。
“前往何人,竟敢挡我刘家马车?难不知我家少爷刘青山的父亲,乃是当朝二品,礼部尚书刘玉大人吗?!”
一阵怒喝从前方那驾车小厮口中传出。
李长辞抬头看去,只见儒家书院大门口,有两辆极为豪华的马车互不相让,在前方对峙起来,似乎谁都想停在书院正门前方。
“放肆!!”
对面那驾车的小厮暴怒道,“我家少爷李圣言,乃是当今吏部尚书李化之子,你公然呵斥我家少爷,该当何罪!”
“明明是我们先来的,你们后来却挡我刘府马车,明显是想挑事!”刘家那小厮不让道。
“路又不是你刘家修的,我李家怎么就走不得?你这是强行霸占百姓道路!”
两辆马车谁也不让,都是朝廷二品大员,这老爷不在,绝不能让少爷在方面吃亏。
就在两人又互相骂了一阵后,只见李家那马车水晶雨帘拉开,其中走出一两颊消瘦的年轻人。
其身穿白色襕衫,阴沉着脸喊道:“刘青山,给本公子滚出来!”
很快对面那马车也走下一襕衫学子,其身材略有圆润,是个富态的年轻人,“李圣言,你......你这个臭小子,专门和本公子过不去是吧?!”
李圣言冷笑道,“就是和你过不去,怎样?你个死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爹托关系把你安排进学院的,若不是如此,你以为凭你那微末的才识就能进儒家书院?”
“你......你......你血口喷人!”刘青山听到这话,急的脸都绿了。
四周有不少来报到的学子,皆对堵在路中间的两人指指点点。
刘青山有些慌,见大家都在看他,连忙大喝道:“李圣言,你这个色胆包天的贼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去偷看那周家小姐洗澡,还花钱买通了他们家下人,若不是本公子及时发现,周家小姐的名声都要被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