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飘过河堤,两岸早已入夜,唯余河上一艘小船摇摇晃晃穿梭其间。
船头挂着风灯,微弱的光线照得雨雾迷蒙,前路模糊。
“啊——”
宗政璎被一阵噩梦惊醒。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却比噩梦更为惊悚。
长相温柔的男子一手握着她,一手握着锋利的匕首,正在往她手腕比划,手腕下方,摆放着一只白瓷小碗。
匕首冰凉,刚触及到皮肤,就激得宗政璎下意识颤抖起来。
男子生了一双乖巧的杏眼,睫毛很浓密,目光落在她腕间的筋脉上,神情专注而认真。
只是他的专注,似乎是在研究该从哪个部位开始划,才能让伤口不致命,看起来更为完美。
宗政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记得这个人。
当时她被关在暗室不见天日,这个人突然出现。
本以为是来救她的,谁料他直接给所有守卫包括她,投了毒。
她有幸躲过一劫,没被毒晕,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男子似乎有些惊讶她没被毒倒,仔细打量了她好一会儿,这才皱皱眉,一把抓着她的后衣领直接带走。
他一路上用的轻功,单手拎着宗政璎好似拎只鸡。
宗政璎哪见过这阵仗,当即就惊呼一声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眼前这幅景象。
眼看着那匕首就要从她的手腕上划下去汩汩流血,宗政璎猛地一缩,双眼里漫着水雾,神情惊恐又可怜。
“求求你,别杀我,我会洗衣,会做饭,还会弹琴跳舞,我会的可多了,就算不会,我还能学……”
男子闻言,眉梢轻挑了下,抬起头,杏眼里透着几分散漫。
似乎被她害怕到瑟瑟发抖的模样取悦到,男子唇角微勾,“那会放血么?”
“不、不会。”宗政璎拼命摇头,心中期望对方能看在她是个弱女子的份上饶过她。
可她明显低估了皇城之外的人同样复杂。
男子半搂过她的肩,欺身凑近,沾着雨雾潮气的薄唇擦过她的耳廓,最后贴在她细嫩的侧颈肌肤上,“不会,可是要被惩罚的。”
声音很轻很暧昧,有种让人沉沦的蛊。
热气氤氲,浑身鸡皮疙瘩都被激起。
然而听在宗政璎耳朵里,男子的声音却好似索命的无常。
她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只是还不及反应,脖子突然一痛。
他尖利的牙齿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咬了上去。
渗出来的血,尽数被吮入口中。
他在吸她的血。
这个认知让宗政璎脸色发白,连发抖都忘了,僵坐着一动不敢动。
似乎是怕她体力不支倒下去,他搂她更紧,像要一次性将她榨干。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宗政璎感觉到头晕目眩的时候,他才一把松开了她。
舔了舔唇角的血迹,男子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
师父果然没有骗他,这世上真有百毒不侵的血,有望治好他的病。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温柔的杏眼中,跳跃着烛光。
宗政璎曲起腿抱着双肩,不敢暴露自己真名,怕惹来麻烦,怯怯道:“璎璎,我叫璎璎。”
“璎璎……”
男子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递给她,“把药抹上,我可不想下次吸血时看到你脖子上有疤。”
宗政璎吓得眼泪汪汪,“还,还吸吗?”
男子挑眉,温柔的皮囊下,邪气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