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喻白刚睡醒的缘故,里衣松松垮垮,裸露在外的胸膛肌理分明。
弥留在天际的最后一丝余晖好似巨大的金红匹缎,将他本无血色的面容照出几分生气。
若是不说话,那双杏眼真真是温柔到了骨子里。
宗政璎没有多看,只是提醒他,“二爷现在的情况不能受风,还是进去歇着吧!”
江喻白站着没动,抬手遮了遮让他感到不适的光,眼神幽幽地转向她,“你就是这么照顾伤者的?”
宗政璎以为他是太疼站不稳,急忙过去搀扶着。
江喻白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始终没挪开,盯得人头皮发麻。
等把人送回屋里扶上榻,宗政璎才反应过来,她之前说好的给他换裤子,没换成,现在上面的血迹都干了。
她解释道:“当时二爷睡着了,我怕打扰到你,所以才没换的。”
江喻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既然你那么喜欢让我看着换,那就换吧!”
宗政璎抿了抿唇。
东子也受了伤,别说江喻白不会再使唤他,就是她自己都没道理让一个伤者过来伺候。
想到这儿,宗政璎冷静下来,没有接腔,只是默默转身,把之前找出来又没换成的那条裤子拿到榻前。
掀开被子,避开伤处直接去扒他身上的那条。
动作专注,没有丝毫犹豫和停顿,仿佛在处理一具尸体。
江喻白下面还穿了亵裤。
然而尽管如此,被触碰后该有的正常反应却是半点不慢。
江喻白自己都没想到,呼吸骤然一紧。
宗政璎直接无视,她看到了他腿上的血渍。
转身去厨房打了温水来。
却见江喻白又自己躺回去了,薄被盖得严严实实的。
宗政璎说:“腿上有血,清理完再穿裤子会舒服一些。”
“不必了,出去!”
宗政璎便也依着他,“那我去做饭。”
到了厨房,宗政璎点亮油灯。
早上被江喻白咬破的那根手指缠着一圈纱布,她动了动,心绪飘远。
天下这么大,总有一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终有一日,她会凭自己的本事走出鬼医谷。
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她需要让自己尽快成长起来。
给人当药不是她卑微活下去的理由,自由才是。
——
皇帝的寿宴,一般能参加的都是五品以上官员。
晋安帝虽然有重用宋弘的意思,但没有让他一步登天。
调去了鸿胪寺也是按照吏部正常流程升的半阶,从六品到正六品。
尽管如此,晋安帝还是让人给宋家安排了请帖。
请帖是宋弘在鸿胪寺拿到的,回来后第一时间去了内院,准备跟女儿说一声。
刚到宋青苒的院门外,就听到廊下鸟架上站着的鹦鹉八两慷慨激昂地来了句:“吾辈男儿当自强,吃个桃桃好凉凉。”
半斤在底下上蹿下跳,跟着附和:“汪汪汪汪汪汪汪……”
宋弘:“……”
好一个半斤八两。
这是他买的那只吗?
不确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