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哪怕她孙子有什么计划,也只能在暗中进行。
如此一来,受限制的地方可太多了。
宋青苒说:“我们现在要救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小表弟郁绯,另一个便是舅舅。”
“可你舅舅他不是已经被……”
“按照我二师兄的说法,我舅舅极有可能还活着。”
宋青苒垂下眼眸,“二师兄他,想以自己为诱饵,迫使那个妖僧离开我舅舅的身体。”
正当老王妃满腔疑惑时,宋青苒又给她解释了二师兄江喻白的坎坷身世。
老王妃听得一阵唏嘘,“没想到因为一个人的仇恨,竟会牵扯到这么多的无辜之人,你那位二师兄,也是个可怜孩子。”
是啊,谁能想到呢?
那个人从江喻白出生就开始布局,之后牵扯到的每一个人,都跟他的复仇夺权计划有关。
包括娘亲,包括舅舅,包括小郁绯,也包括,娘亲给她选的夫婿宁濯。
宋青苒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去想,这样的一个人,他若是走正道,那前程得有多辉煌?
——
宗政璎觉得江喻白一定是疯了。
出去一趟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会想到要跟她成亲。
“二爷,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宗政璎望着坐在院内石凳上喝茶的江喻白,问得小心翼翼。
“考虑什么?”
江喻白端着茶杯朝她看来。
宗政璎垂下眼睫,“我怕二爷后悔。”
其实是她后悔了。
她当初本不该撒这个谎。
可那时,江喻白并没有完全信任她,反而对她疑神疑鬼,总觉得她这味药出现的太过及时,奸细的可能性更大。
所以尽管她通过了他的考验,他后来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多好,取血的手段更是残忍。
那时候的宗政璎,除了从皇家带出来的教养礼仪和在江喻白这个文盲身上毫不管用的琴棋书画,别的本事一概没有。
总不能天天跳舞给他看吧?
她是真的怕,怕他把她囚禁起来,再把她的血抽干,痊愈后不管不顾直接挖个坑就把她埋了。
所以才会在江喻白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中,狠下心撒谎说自己因为当初被他所救,心生爱慕,甘愿待在他身边。
也是从那时起,她对他的照顾更为尽心尽力。
江喻白的态度才慢慢有所转变的。
至少后来,不会再试探她了。
而且宗政璎发现,江喻白虽然嘴上催着她在习武方面早日学有所成。
可一到遇刺,他似乎更希望她娇弱无依地躲在他身后,而不是自己去出风头。
是以这一年多,她一直在摸索他的性子,顺着他的喜好,装出让他最为满意的那一面。
可成亲这件事,宗政璎没想过。
她的第一次婚姻,是被亲生父亲打包送到遥远的邻国来和亲。
从小像个傀儡在深宫长大的她深知自己是一枚棋子,然而到最后,她连当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亲生父亲对她的赶尽杀绝,让她意识到了连血脉亲情都靠不住的时候,一个对她毫无感情的男人如何能靠得住?
她能靠的,只有她自己。
江喻白自动无视宗政璎的话,只是晃了晃手上的白玉茶杯,声音听不出喜怒,“过两日,我陪你去挑婚服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