苒苒说过生辰吹蜡烛能许愿,所以他在最后一次吹蜡烛时曾悄悄许下愿望,愿他之所爱,无病无灾。
怎么会不灵验呢?
亲自送着祖母入葬,身为游魂的宁濯也不得不离开人世。
没想到一觉醒来,他竟回到了十一岁这年。
兄长尤在,父母安康。
他很庆幸,因为许多事还来得及改变。
只是那段回忆里的宋青苒,已经不记得他了。
想到这,宁濯彻底冷静下来。
他先前之所以如此急迫要去找宋青苒,是因为潜意识里,还在把她当成自己妻子的模样。
可事实上现在的宋青苒,不过是个六岁小女孩,他就算找到了她,又能如何?
他非但不能对她说出自己记忆里的那些事,还很可能因为自己的鲁莽举动而吓坏她。
“三弟,你、你可别再跑了。”
宁凡终于追了上来,浑身淋成落汤鸡。
他拧干袖子擦了擦眼睛,抱怨道:“你那什么朋友,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他也不能跟你一样下着雨在外面瞎溜达。”
“咱先回去吧,你前两日还喝药呢,今日又淋雨,万一染了风寒,不娇也变成真娇娇了。”
宁濯嗯了声,“回府吧!”
——
之前被点了穴位大庭广众丢尽颜面的姚四爷回府后越想越气。
让人打听清楚萧灵儿已经离开了那家客栈后,他当即让底下人找来十多个打手,亲自带着又折回了客栈。
客栈因为萧灵儿闹那一出,客人退了大半,这会儿十分冷静。
账房先生正坐在柜台边打盹,忽然眼前一暗。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见门外陆续进来了十多个面相凶恶的彪形大汉。
账房先生当即哆嗦着唇,“几、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老子不打尖也不住店。”最后面的姚四爷上前来,抬起脚,靴子重重踩在桌上,眼底的怒气藏都藏不住,“去把楼上那臭娘们儿给我叫下来!”
账房先生满脸为难,他又不是掌柜的,哪有那权利?
见他杵着不动,姚四爷给其中一个打手使了眼色。
那打手伸出大掌,一把揪着账房先生的脑袋,把他的脸摁在柜台上。
账房先生痛呼一声,吓得浑身都在发抖。
姚四爷大摇大摆走过来,动手就要去翻登记的册子。
在南凉,除非是住黑店,否则正规的客栈都要用照身帖进行登记,并且精准到住店人数。
姚四爷虽然不认识那母子三人,但只要一翻册子,也能瞧出个大概来。
若非碍于这家客栈背后的东家是永定侯府,姚四爷哪会耐心找那娘仨住哪个房间,早就直接带着人上去闹得鸡犬不宁了。
郁霓裳有很多照身帖,上面的名字各式各样,没有一个是真的。
今日登记的名字,叫罗施粉。
照身帖是几个弟子给她办的。
出门前郁霓裳没细看,到了客栈一登记才发现。
于是一刻钟后,坐在房里哄儿子午睡的郁霓裳听到了一声鬼叫般的高喊。
“罗施粉,你给老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