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郁霓裳疑惑的目光,宋青苒坦然道:“就是娘之前说的那位,宣武侯府三公子。”
“宁濯?”
郁霓裳倒是挺欣赏那小子,可他出身将门,一看将来就是要继承父辈衣钵的。
她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宁濯放着自家军营不进,反而跑去鬼医谷拜师学艺。
更让郁霓裳想不通的是,女儿为何偏偏选定他?
“苒苒,你和宁濯认识?”
郁霓裳试探地问道。
这件事怎么想都不可能遮遮掩掩继续瞒下去,要遮掩和隐瞒,那她就很难和宁濯产生交集。
于是宋青苒顺势点点头,坦然道:“倒不是认识宁三公子,只是第一眼见到他,觉得很眼熟,像我以前的一位故人。”
郁霓裳了然,能让苒苒亲自开口要的人,想必以前对她而言很重要。
她没有再问,爽快应下,“那好,娘找个机会去宣武侯府试试。”
——
拜师的事不急于一时,宁濯趁着爹娘在家,跟他们提起了姚氏银号。
“姚氏银号?”
宁泊简听着耳熟。
“你大嫂好像存了一笔钱进去,说是将来给你二哥和你兄弟俩娶媳妇儿用的,怎么了,有问题?”
沈禾虽是侯夫人,她却是个性情直率的女将,大多数时候都跟宁泊简一样待在军营里,并不擅长管理细致繁琐的内宅庶务。
因此前些年一直是老夫人在打理。
宁濯的大嫂赵婉嫣过门后,管理后宅中馈的任务就落到了她头上。
赵婉嫣不仅能文能武,掌家也有一套。
姚氏银号抛出高利息存款的时候,京都很多富商把钱存了进去,包括与宁家交好的好几个世家,也都存了不少银子。
宁家开销大,赵婉嫣一合计,把银库里暂时不会动的那部分送去了姚氏银号。
她行事有度,做之前,跟老太太和公婆商量过。
当时是征得了全家人同意的。
宁濯蹙眉道:“姚氏银号有问题,爹娘最好跟大嫂商议一下,尽早把存进去的银钱都取出来,否则到最后,我们可能一个铜板都拿不回来。”
沈禾失笑,“娇娇别闹,那些钱,你大嫂才刚存进去没多久,哪能说取就取的。”
想到什么,沈禾又看着他,“你是不是缺钱花了?”
宁濯扶额,他险些忘了,自己现在才十一岁,还是个孩子,爹娘肯定会把他的话当儿戏。
从爹娘那儿出来,宁濯直接去找大嫂赵婉嫣。
赵婉嫣刚把今天的庶务交代给府上的各处管事,从议事厅回来,就见宁濯站在垂花门外。
她愣了愣,“三弟来了,找我有事么?”
宁濯言简意赅,很快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赵婉嫣听完,倒是没有觉得他在胡闹,只是笑看着他。
宁濯垂下眼皮,接着说道:“我这两日跟着二哥出去,无意中得知了一件事。”
“姚家在当上皇商之前,曾经在生意上跟人对赌,如今几年过去,契约上的任务没完成,赌输了,急缺一笔巨款去填坑,这才会有的姚氏银号,目的就是为了变相跟富商们借钱。”
赵婉嫣听明白了,“所以三弟的意思是,我们存进去的钱都被姚家挪用了,你怕到时候他们填不上这个坑?”
宁濯颔首。
上辈子姚家就是没有填上坑,朝廷急缺用那笔银子,却怎么都取不出来,最后惊动了皇上,姚望龙的父亲畏罪自杀,姚家被抄,所有的储户血本无归。
赵婉嫣笑了笑,一口应下,“好啊,钱我可以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