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大婚第二日,新妇本来就要入宫拜谢皇后的。
怎可能不知?
无非是提前打过招呼罢了。
花惊雨行了礼站起身,面色从容得体,语气落落大方。
“焚香讲究心境,心境到了,方能心静忘我,娘娘显然深谙此道,臣妾从前在娘家时,学艺不精,看来往后,还得常来叨扰娘娘,求您指点一二了。”
乔皇后唇边笑意加深。
寻常的新妇为了谨言慎行,多半会来句自己多等一会儿应该的。
然而花惊雨偏不。
这话要搁在一般人耳朵里,可能还真听不出什么来。
但乔皇后是谁,能稳居后位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人,设了禅室不代表她就真的与世无争不问尘俗。
花惊雨分明是在含沙射影,暗指她找借口焚香焚了半个多时辰,还“忘我”到假装不知景王妃前来拜见,故意把人挡在外面。
后面那句要来跟着她学,求她指点,纯纯就是为了恶心她。
敛下心绪,乔皇后笑道:“如此正好,最近太子老是来禅室待着,本宫看他都看腻味了,你来,我与你还能有些共同话题。”
言外之意,你不怕与太子传出艳闻就随便来。
花惊雨“呀”了一声,“难怪王爷说,太子殿下最近格外勤勉,愈发有储君之风了,原来都是娘娘教得好。”
这话回的,就算她真的厚颜来请教了,太子若敢对她生出觊觎的心思,那都是当娘的没教好。
二人一番看似婆慈媳孝的谈话,打得有来有回。
最后花惊雨给乔皇后敬了茶,没留多会儿就出宫了。
乔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皱眉道:“这位景王妃,好一张伶牙俐齿。”
“可惜了,她嫁的人是景王。”乔皇后吹了吹茶碗里的浮沫,浅啜一口。
平心而论,她很欣赏花惊雨这样的人,有城府,说话滴水不漏但又半点不吃亏。
这种人,有国母风范,能担大任。
若是嫁给太子,将来必定能帮到太子不少。
但既然不是同阵营的人,那以后下手,也不必留情面。
——
花惊雨到皇城外时,发现萧晏安等候已久。
她有些意外,加快了步子走上前,轻声问,“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出宫了?”
萧晏安道:“我刚大婚,父皇也没道理一直留我谈政务,该说的说完,便让我出宫了。”
说着,他深深看向花惊雨,“雨儿可是在凤栖宫受了欺负?”
“没有。”花惊雨摇头,“皇后娘娘脾气很和善。”
和善?
萧晏安眼里划过一丝暗芒。
他在宫里有眼线,已经告诉他了,乔皇后让雨儿等了半个多时辰。
被人拿捏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殿下。”花惊雨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们来日方长。”
“就算眼下受了些委屈,也当是为将来做铺垫,不值当去斤斤计较。”
萧晏安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嗓音低磁,“雨儿陪我吃过的苦,将来我必加倍补偿与你。”
花惊雨笑着嗯了声,“别忘了,还有远在北齐的八殿下。”
夫妻二人回到景王府,才刚落座,就有部下进来,说是有王爷的密信。
萧晏安接过,心下一喜,竟是阿白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