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苒道:“我听说,今日来参加宁二哥大婚的人里,有御史,夫人与其让侯爷入宫,不如什么都别说。”
“流民那么多,动静那么大,御史大人会知道的,御史都知道了,皇上也早晚会知道的。”
沈禾想到裕和帝对宁家的猜忌,再结合宋青苒的话,顿时瞳孔一震。
宁易也道:“娘,宋姑娘说的有理,此事不宜让爹出面。”
沈禾点点头,“方才是我思虑不周了。”
说着赞许地看了看宋青苒,又揉揉她的小脑袋。
……
流民入京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瞒不住的,前院客人得了风声,早就在席上传开了。
杨御史听沉了老脸,隔天一封奏疏就参了上去。
裕和帝捏着折子,面上看不出喜怒,嗓音浑厚威严。
“这两年一直都在给丰州赈灾的,如今流民都到家门口,你们谁来告诉朕,这是怎么回事?”
众臣面面相觑。
裕和帝锐利的双眼扫向户部尚书。
“房爱卿,你是给南凉当家的,你来说。”
房尚书咽了咽口水,“皇上,并非户部拨款不及时,实在是国库紧张,之前存在姚氏银号的那笔专款又不翼而飞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臣也是莫可奈何呀!”
提起那笔银子,裕和帝就来气。
“都找大半年了,就没人找到那笔银子的去向?”
大臣们低着头,屏息凝神不敢吭声。
当初姚氏被抄家,抄出来的银子仅仅几万两而已,银号里储户们的百万存银,全都不见踪影,事后朝廷派了专人去查。
查到现在得了个不了了之的结果。
现在接近年关,各个衙门手头都紧,哪还有余钱去赈灾?
“父皇,此事不如交给儿臣去查吧。”
景王萧晏安站了出来。
裕和帝正欲开口,萧晏凌也站了出来,“父皇,儿臣愿领命彻查专款丢失一案。”
裕和帝闻言若有所思。
太子最近规矩倒是规矩,就是在政务上没什么大的建树,无功无过。
难得见他如此主动要去办一桩大案,裕和帝眼底欣慰,“既然你二人都请缨,那不如你们兄弟……”
裕和帝话没说完,就被萧晏凌打断。
“专款丢失的案子,少不得要在外奔波,听闻景王妃身怀六甲,还是让景王留京,多多照顾家眷吧,此事,便不劳烦他了。”
萧晏安歉意道:“殿下仁慈,臣弟铭感五内。”
萧晏凌面无表情。
不让萧晏安参与此事,他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第一,是怕萧晏安真的查出点什么来彻底毁了他。
第二,他当初卷来的那笔银子,至今没敢动,就怕露出破绽,如今正好趁此机会正大光明地洗白。
到那时,他不仅能卸掉一直以来高高悬着的心理负担,还能因着办了大案而立功,一举双得。
母后说的不错,他没必要揪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萧晏安不放。
他最该盯的人,是父皇,只要让父皇高兴了,太子的位置,他便能长坐不衰,直至父皇百年后,他顺理成章继位。
到那时,想如何收拾萧晏安,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