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不仅他的母皇没看他一眼,就连一直期待他的父亲,都没有在意他。
容晏安拿着旁边侍女递过来的干巾,替床上有些脱力的人儿擦着额头冒出来的汗,一点点擦,仔细认真。
“以后别再这般胡闹了。”
他看她睁开眼瞧他,用指腹按揉了下她发红的眼尾,语气郑重其事地说着,“若是真的出了事,如何是好?”
是质问责怪的语气,但似乎又夹杂着几分后怕与怨气。
苏荷眯了眯眼,用脸颊蹭了蹭他有些粗粝感的掌心,像只犯困依赖主人的小奶兽。
“太傅,寡人想你了。”
原本落在她脸颊处的手掌有片刻停滞的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如此,只是被眼睫覆盖的眸中,划过不知名的情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苏荷也靠着他的掌心睡了过去,他这才开了口。
只是那毫无起伏般的平调语气,莫名有些病态诡异的感觉。
“你怎会想我,明明只想着如何拿捏我的短处,坏到骨子里去了,一点心肝也没有,可我偏偏就吃你这套。”
他用手指一点点描摹着苏荷脸上的轮廓,然后慢慢往下,就在即将掐住那纤细的脖颈时,因为苏荷睡梦中的一声呓语,刹那间缩开了距离。
与此同时,眸底深处开始浮现出往日只会压抑控制,但此刻却无处遁形,如深渊般极端沉重的病态占有欲。
“我还真是流着跟那个人一样的血,就连犯贱发病都是一模一样。”
他低笑一声,但听起来自己又不是很在意,好似只是在说一件事实。
抬手擦了擦脸上那已经干了的血迹,因为靠近眼角,用力擦时牵连得眼尾都红了起来,显得十足的艳丽妖冶。
偏偏他五官如霜似雪,冷冽得如同薄刃尖刺,这样的反差,让他看着越发如鬼魅般阴暗森冷。
就像是黑暗潮湿的沼泽地里爬出来的毒蛇,光是远远瞧上一眼,就足以令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过了不知多久,他想到什么似的,看向了殿外。
临近入夜,开始下起了秋雨,君轻轻依旧还被侍卫押在外面,侍卫似乎是故意想要磋磨她,将她推在雨淋得到的地方,任由她被浇透,变得狼狈不堪。
就在她几乎要在各种异样,近乎羞辱的眼神下气晕过去时,殿内打了开来。
容晏安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只是扫了她一眼,君轻轻脸色就煞白起来,神情恐惧害怕。
可她跑不了,只能看着那轻轻把殿门重新合上的男人,脚步轻到几乎没声地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低着头不敢看他,那几句要化为实质的压迫感,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终于,她的耳畔传来话语,却是将她打入地狱的阴冷。
“你是用哪只手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