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回答?”苏荷一戒尺打过去,“为什么犹豫?为什么迟疑?”
一连三问,把那几个女劫匪心态给整崩了。
“好痛,别打了,别打了,你走吧,我们不打劫你了。”
苏荷重重地哼了声,颇有老夫子吹胡子瞪眼那一套。
“想劫就劫,想放就放,你们问过我的意愿吗?嫩草怕霜霜怕日,如今这番境地,凭什么还你们做决定?今日我便好好教教你们,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善恶到头终有报。”
女劫匪们崩溃抱头咆哮。
“话都让你说了,你到底想怎样?要是想杀了我们,就赶紧的,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他奶奶的,你爱咋样咋样,给个痛快话!”
看着一个个被打得浑身疼痛,满是伤痕,还在打颤的女劫匪,苏荷终于停下了手。
“我不杀你们,读书人不造杀孽,你们自己捆上。”
车夫领着官差们赶过来的时候,就见一个个劫匪跟斗败的老母鸡一样,看起来狼狈不堪,还都被绑起来了。
跟串蚂蚱一样,一条过去,可除了最后一人脸上有明显的伤痕外,其她人看着似乎并没有被怎么样。
衣衫下遍体鳞伤的女劫匪们:“……”王八羔子,这世道,读书人不应该都柔弱好欺的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个看起来弱不禁风,随时会死,实际上一打一个准,让人毫无还手之力的异类?
“看我干什么?”
视线落过来,苏荷笑着看回去,那几个女劫匪齐刷刷地低下头去,畏惧害怕。
车夫瞧了瞧正坐在马车上看书的少女,十足好学的样子,神态也温吞,不像能治住凶神恶煞之徒的人。
但有一句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
这般琢磨,车夫终于明白员外为什么会跟这样一个人结交,她巴结地小跑过去。
“江秀才,官差们来了。”
说着,指了指反应慢半拍,还在发愣的官差们。
其中一个拿着手里的一沓画像,正在寻找什么,没多久,便有了定论。
“花富贵,花有财,花多银,花得金,花聚宝,好啊,可算让我逮到你们这伙窃贼了?”
为首的大捕头很是开心,脸上的皱纹都要笑成一朵菊花了。
她正愁着这几人狡兔三窟,回回逮,回回抓不到呢,因为这事,她还被县令大人斥责。
上次她们偷到县令夫人头上,还以为已经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没想到还藏在平安镇,莫不是以为她们会灯下黑?
自作聪明。
即便绳子绑住,大铺头也怕人跑了,立马让身边的官差衙役把人押按在地上跪着。
这才往苏荷那边走去。
来时的路上,那小厮已经跟她说过,这少女是长白书院的学生。
才学了得,很受许员外看中,关键还是个秀才娘子,因此她反而要跟对方抱拳行礼。
毕竟她虽然是个衙役,在普通百姓眼里相当于是个有编制的小官,但比起这种从童生一步步考上来的读书人,可以说,什么都不是。
见她没有丝毫怠慢,苏荷也从马车上下来,回了一礼。
“长白书院学生江荷,见过大人。”没有自持身份,反而平易近人,谦让礼待。
大铺头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她,态度也随和了不少。
突然觉得岳母的外甥的侄子的女儿考中了秀才后,实在有些得意忘本。
那高高在上的傲慢姿态,此刻有了明显的对比后,越发让人不喜。
看来以后没必要巴结那位远房亲戚的女儿了,心性一看就不是个能走长远的,反倒很能惹祸。
她得谨慎些,别沾光不成,到时候反倒被殃及池鱼,给牵连了。
“江秀才可有受伤?”
大铺头语气愈发客气,眼看着就要扯皮几句,苏荷立马抬头看了眼天色。
“并未,天色已晚,这些劫匪就交给大人们去处理了,江某家中的夫郎还等着我买糕点回去,实在无法多留,倘若之后有什么多余要问的,尽管传唤江某便可,江某虽在备考明年秋闱,但多少也是能抽出点时间来的。”